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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看着挖好的池塘感叹不已,心里倒有点儿遗憾,可惜东北冬天太冷,要不然这池塘里种点儿莲藕,又可以赏花,又能吃藕,还有莲子之类的,那多好啊。
她只愁了一会儿就不愁了,啥事也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不能种莲藕,可是冬天这池塘里结了冰,家里人可以来这里打出溜玩冰嘎滑爬犁,也挺好玩的,过几年小六小七长大了,这里也算是个小小的游乐园了。
荷花想象着给黑风套个爬犁,做成个东北常见的狗拉爬犁,在冰天雪地里跑来跑去的,不禁笑出了声。
想到黑风,她就想起来,弄好了家里过日子这些事儿,她可抓紧时间带黑风去附近几个山头转转了,还有大事儿没做呢。
*
荷花家里忙得热火朝天喜气洋洋,老田家的日子过得可就不那么舒坦了。
自打知道田大强给小六小七上了族谱,田王氏这口气就一直堵在心口,看谁都不顺眼。
这也难怪,田大强和周氏这一家子在自己手下过了二十年,除了卖荷花的事,其他的时候始终是千依百顺,田王氏一直就没把自己二儿子一家看在眼里,可自打前年把人家赶出去,没想到这一年多人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如今对她这个老娘也不怎么搭理了,就连养老钱都是让人送来就完事,连面都不露了。
之前还想着拿小六小七上族谱的时候要挟他们,谁知道这回田大强找了村长,连田根发都不知道消息,这事儿就办成了。她和田根发这正经的爷爷奶奶,反而连个信儿都不知道,连外人都不如了。
原本最顺从听话的二房成了这样,难怪老太太心里憋着气。
田王氏不想着自己对田大强一家是什么样,只觉得田大强他们有了钱就连自己老娘都不放在眼里了,日日坐在炕上指天骂地,咒骂田大强他们一家人。
这日她骂累了,正好看见何春将晌午的饭菜端上来,她肚子正饿着,看桌上只有萝卜白菜两样儿,心情更差了。
“灶间不是炖了鱼?我都闻着味儿了!你还拿这玩意儿糊弄我,真当我老糊涂了呢!”田王氏心情不好,连何春也是张嘴就骂。
她从一早上就闻着炖鱼的味儿了,闻了半天味儿却只能吃萝卜白菜,她能乐意么?
何春低着头,一脸委屈地说道:“娘,那鱼是姐姐炖的,我……我不敢动。”
田王氏一拍炕桌,骂道:“放屁!她炖的我就不能吃?赶紧端上来,我这老筋拔骨的,成天吃这些萝卜白菜,当老娘是兔子呢!”
自打分了家,他们的日子是每况愈下,从前四个儿子在一起过日子,虽然鸡毛蒜皮的事情多,可有周氏这个任劳任怨的天天做饭干活,又有田大强这个会打猎的时不时拿了野物回来做,家里的饭菜还是挺丰盛的,后来田大强一家子被赶出去,剩下三个儿媳妇干活就你推我我推你的,吃的饭要不就没什么油水,要不就直接是剩饭剩菜的糊弄,如今只剩了蒋氏一个媳妇,偏偏前不久因为田大壮纳了何春,更是啥也不肯做了,因为田大壮和何春天天跟田王氏一起吃饭,蒋氏直接分开做饭,只做自己的那份。
何春也委屈啊,刚来的时候有田芳时不时送东西送银子的帮衬着,田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可如今田芳被田大壮和自己的事情弄得寒了心,连门都不怎么上了,田大壮又不是个肯吃苦能干的,家里坐吃山空,如今哪里还能顿顿大鱼大肉的吃着。
今年就更苦了,田王氏和田根发老两口的十亩地租了出去,租金都牢牢在田王氏手里把着呢,蒋氏又把大房的地给卖了,他们这日子哪里还有进项,能有萝卜白菜苞米面吃就不错了。
这边田王氏想吃鱼,逼着何春去灶屋端鱼来,何春没办法,只好去了灶房,没过多大一会儿,灶屋就响起了蒋氏嘹亮的声音。
“吃吃吃,你是耗子成精了,成日里偷嘴吃!连我的鱼都敢动,是不是皮子又刺挠了?”
何春再厉害,也不如蒋氏这个农家妇女粗壮,论打架根本打不过,田大壮又不可能每回都在家护着她,何春被蒋氏狠狠揍了几回就老实多了。
何春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偷姐姐的鱼吃,是娘想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氏打断了。
“少拿那个老太婆当借口,你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当我不知道呢?这鱼我扔出去喂狗喂猫,也不给你们吃!”蒋氏说着就摔锅砸盆的,灶屋里叮叮咣咣一阵乱响,“想吃鱼自个儿出钱买去!没钱就去卖肉,你不是就会卖肉么!”
田王氏在屋里听得火大,推开窗子骂道:“你个死娘们儿,嘴里喷的是什么粪!?我是你娘,吃口鱼怎么地了?赶紧叫何春把鱼给我端来,要不然我叫田大壮休——”
田王氏骂得兴起,冷不丁想起了什么,赶紧硬生生闭上了嘴。
她以前骂儿媳妇,动不动就说什么让我儿子休了你的话,可如今这话她是万万不敢跟蒋氏说的。
蒋氏跟她做了二十几年婆媳,哪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蒋氏冷冷一笑,叉着腰扬声叫道:“不就是让田大壮休了我么?行啊,有本事你现在就叫他回来,赶紧给我写一封休书,我起来就走,连你们老田家一针一线都不要!”
田王氏被戳到痛处,恨恨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死老娘们,卖了我们大壮的地,现在想卷了银子就跑?我呸!你要走,也得把银子给我拿出来再滚!”
“哼,我的地,我想卖就卖,凭啥把银子给你?”蒋氏如今有银子在手,底气足着呢,“再说了,这银子可是我给我儿子考秀才用的,为啥要给你这个老不死的!?”
蒋氏现在是破罐破摔,索性扯开脖子就骂开了。
田王氏气得手直哆嗦,要不是身子不利索,早就从窗子里爬出来揍她了。
“你个黑心肝的玩意儿,还有脸说什么卖了地给一鸣,他有爷爷奶奶有亲爹,要你卖什么地?你就是拿一鸣当借口,非要卖了我们家的地!你是诚心不想让大壮过好日子!”
“哼,我凭啥让他过好日子?你们让我过过好日子吗?”蒋氏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统统骂了出来,“我给你们老田家当牛做马,做了二十几年媳妇,给田大壮生了俩儿子,我哪里对不住你们老田家?临了你们又是咋对我的?”
为了何春那么个女人,田大壮和田王氏都对她又打又骂的,她又不是懦弱的周氏,凭啥由着他们欺负?
之前她怕被休掉过不了日子,可是现在她有了银子,儿子又马上考中秀才了,她还怕啥?就算休了,她自己拿了银子在外头也能过,还省得受气了呢!
田王氏气得发昏,抓起手边的扫炕笤帚就丢了过去。
“我们咋地你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媳妇背着家里人把地给卖了,这事儿要是搁在别人家,早就把你给休了,田大壮连一手指头没动过你,你还当自己有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