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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冷笑:“他凭啥打我?他也得有那脸!自打这个狐狸精进了门,他管过一鸣么?一鸣眼瞅着就要去考秀才了,他问过么?家里能拿得出银子么?还不得我这个亲娘给一鸣打算!”
蒋氏想起自己苦命,连带田一鸣也跟着受气,坐在灶屋门槛上就嚎开了。
“你当我想卖了那几亩地?卖了地家里吃啥用啥啊?我也是被逼得没法儿了啊!家里没钱,一鸣连去县里的路费都没有,还咋去考秀才?你们倒是亲爷爷亲奶奶,你们咋不管?收了地租子就藏起来,连一个铜板都不拿出来,家里吃糠咽菜的都没啥,可怜我儿子一鸣哟,天天读书那么辛苦,瘦了一大圈,连口好的都吃不上!我自己贴补给儿子炖条鱼,这个骚狐狸还来偷嘴吃,这日子可咋过哟!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啊……”
婆媳俩吵了这半天,院外三三俩俩的聚了不少人在看,听了蒋氏的话,便有人对着田王氏和何春指指点点。
“这个老田太太可真是的,连孙子的饭都要偷着吃,哪有个当奶奶的样儿?”
“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家里有老有小的,好吃的得可着老人吃才对。”
“你们没听见么?哪是老太太要吃,是那个妾要偷嘴吃呢!”
“这个蒋氏也怪可怜的,日子过成这样了,还得天天防贼似的防着那个妾。”
“就是,他家一鸣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好容易快熬出头了,连亲爹都不管,真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嘁,一个小妾,算什么后娘……”
田大壮可是小田村唯一一个纳妾的,家里三天两天就要闹上一出,村里人闲着没事儿都来看热闹,欣赏一下所谓的齐人之福。
蒋氏听到外人大多数是向着自己娘俩说话的,越发来了劲,拍着大腿放声大嚎。
“娘说你是一鸣的亲爷爷亲奶奶,咋有了钱却一文钱都不给一鸣啊?我想给自己儿子贴补贴补,你还横扒拉竖挡的不让,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娘俩好啊!我被你们撵出去没啥,可一鸣是你们亲孙子啊,你们咋就不管他?有你们这样做亲爷爷亲奶奶的么?一鸣考上了秀才,那也是给你们老田家的光宗耀祖的事,你们咋就能一点儿都不管啊!”
田王氏气得嘴唇直哆嗦:“你说的什么屁话?一鸣从小到大,读书花了多少银子,我们老两口贴了多少?你现在还舔着脸说没管?老娘贴补你们家的,都贴补进狗肚子里了!”
蒋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窗前冲着田王氏嚷嚷:“你说给了,那银子呢?一鸣下个月就要去县里了,你咋不拿银子出来?”
田王氏呸地一大口吐在蒋氏脸上,怒骂道:“你自己偷着卖了我们家的地,卖了十五两银子,银子可一分都没给我们老两口,全自己收着呢!你不是说卖地给一鸣打点么,那你用卖地的银子啊,还有脸跟我们要银子!”
蒋氏抹了把脸,冷笑道:“娘说的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什么叫你家的地,这地契是田大壮买何春,抵给田芳的!田芳又给了我,当时娘也在场,田芳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这地契是给我的,是我的依靠!我卖的是我的地,银子自然也是我的,我的银子,凭啥要给你们老田家?要不让一鸣改了跟我姓,将来考了功名,那也是我们老蒋家的荣耀——”
“放你娘的屁!”田王氏伸手就要打蒋氏,却被早有准备的蒋氏闪身躲开。
田一鸣可是他们老田家的指望,怎么可能改姓,这要是传出去,那老田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这年头不是没有子随母姓的事儿,只是那是夫家实在无人依靠,才会去投奔外祖家舅舅家的寡妇孩子,要是让田一鸣改了姓,那把他们老田家置于何地?
蒋氏狠狠地瞪了田王氏一眼,扭身往灶屋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娘既然不乐意,就赶紧把一鸣去县里的银子准备出来,要不然,嘿嘿……”
田王氏瞪着蒋氏的背影,那目光像是恨不能从蒋氏身上剜下来一块肉。
虽然觉得蒋氏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田王氏到底不敢冒这个险,看蒋氏现在这架势,可是能干得出来这事儿的。
所以等田根发回家,田王氏跟他商量了半天,便拿出之前租地和田芳留下的银子,凑了十两给田一鸣做考秀才的使费。
这银子当然不可能给蒋氏,连田一鸣也没给,老两口把田一鸣单独叫过去,田根发讲道理,田王氏破口大骂,两个老人以各自的方式说了半天,目的都是一致,那就是田一鸣必须考上秀才,光宗耀祖。
至于银子,先搁在田王氏这儿保存,等五月份田一鸣走的时候,再交给田大壮,让田大壮陪着田一鸣去考试。
自从田大壮纳了何春,田一鸣的性子沉默了许多,成日里只躲在屋子里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教训,他也没说什么,默默无言地继续回去读书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田一鸣的压力可想而知。
至于能不能考上,那就真的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荷花家的后山是多年没被开垦过的,山上都是黑油油的腐殖土,肥沃得很,连野草都能长到一人多高,所以后山那几块地虽然是今年新开的,荷花却一点儿都不怀疑那土壤的肥力。
肥沃也有肥沃的坏处,庄稼地里必须要经常拔草,否则下几场雨,地里的野草就比庄稼长得还要高了。
眼瞅着各种苞米啊地瓜啊豆子之类的小苗长了出来,田大强一家人也紧张起来,隔几日就上山去拔一遍草,几次下来把荷花累得腰酸背痛,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粒粒皆辛苦。
田大强心疼闺女,日头稍微晒起来的时候,就叫荷花赶紧歇手,去阴凉的地方休息,可是荷花哪里呆得住,田大强不叫她干活,她就到处转悠,把后山这块走了一个遍。
她心里一直惦记着种药材的事儿,可古代不像现代信息那么发达,身边又没有会种药材的师傅可以请教,这种药材的方法只能靠她自己摸索。
荷花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这些药材本来就是长在山上的,她只要多走走多观察,记下来各种药材生长环境的特点,然后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比如有的药材喜欢阳光充足的地方,有的要在半阴的树下,有的要在沙壤土里才会长得好,有的要土壤肥沃,有的喜水,有的喜旱……
她只要把不同的药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记下来就好了,反正家里这么大一片山呢,她可以慢慢地做试验。
荷花这么想着,平日里就格外留心,还挖了不少药草和小苗,分别种在不同的地方,准备隔一段时间就观察记录一下。
等把后山这块地方逛熟了,荷花就想去后面几个小山头看看。
后山这片还好,到底离家比较近,所以她一个满山逛也没什么危险,可要去后面那几座山,只走路就要半个多时辰,再加上前不久闹腾过的老虎事件,家里人都不肯让她一个人进山去。
可是荷花惦记着种药材的事,再说也想看看自家这几个山头上都有什么特产,说啥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