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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一路苦渴,若得一杯清茶,足矣!”明元帝笑着执扈妃的手一同进了去。
顾司后院出来,见此情况,心头狐疑,他刚转进去不到一会儿,安丰亲王夫妇是从何处回来的?怎就已经煮好了清茶?
身后,传来一名黑衣老者的轻笑,顾司不大听得清楚,但听得说是什么开始表演了,表演?这里还有唱戏的?
顾司陪同进去,正厅里清茶香气浓郁,又盖过了沉香屑的味道,叫人心旷神怡。
穆如公公扫了椅子上的尘埃,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但是,明元帝瞧了,却觉得这举动过于矫情了,往日事事都是规矩,如今规矩成了束缚。
而他竟也不喜欢了!
“皇帝,喝茶!”安丰亲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四人就围着一张圆形的茶桌开始品茗起来。
“这是大兴来的云雾茶,用的是后山的泉水,泉水清甜,去了茶腥味,特别的清润可口。”王妃笑着说。
明元帝和扈妃喝了一口,都觉得十分甘香,甚至带着一丝沁入心脾的甜。
“大兴的云雾茶,朕也喝过许多,怎就不若这般清香呢?”明元帝大奇。
安丰亲王笑了笑,“喝茶,喝的是心情,在宫里头烦事缠身,便喝的是金泉,怕也是苦的,如今无闲事挂心头,只有美景美人相伴,自然喝出茶的真正味道来了,皇帝,再忙,也得享受一下生活才是。”
“是啊,是啊,伯父说得太对了!”明元帝叹息了一声,心头不禁哀伤起来,“朕忙碌半辈子了,与其说江山是朕的,还不如说朕是江山的,朕从没有过自己的生活,在宫里头,喝茶吃饭,都是孤独一人,夫妻恩情,天伦之乐,通通大不过君臣父子。”
安丰亲王温柔地看着他,再给他倒了一杯茶,“当皇帝的苦处,本王知道,当年,人人都说本王愚蠢,丢弃了江山让给了你父皇,可只有自己知道,当皇帝那是天下第一的苦差事,哪里如我如今闲云野鹤过逍遥日子的好?这大好的河山,本王哪天心血来潮,说去便去了,不若皇帝你啊,出个巡,还得带几百人,浩浩荡荡的,哪里自由自在了?”
说起当年的事,明元帝着实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他为何愿意舍弃帝位,如今听得他这般解释,觉得也是啊,什么比得上自由呢?
他不曾想过,这番话若是在宫里听到,他不会相信,自由自在?比得上天家富贵吗?
但如今出来了,看到了,不免羡慕,因而便信了。
他心头失落,“朕,何时才能像伯父这样呢?”
安丰亲王眸子一闪,光芒倏闪间,又换上了温柔之色,“如今四海升平,太子勤稳,百姓归心,皇帝若想要四处走走,那便去吧,若想在这梅园闲居,也可以,反正我们夫妇也打算云游去了,这梅园丢空,着实可惜!”
明元帝吃惊,“伯父伯母要离开?去哪里?”
安丰亲王笑着说:“听说海岭顶的野菜特别嫩,嵶湖里出产的螃蟹特别的肥美,最好,还能吃上钟山的鲜笋,然后一路往大兴国而去,踏山赶海,然后到云雾山采摘新茶,你伯母如今对炒茶特别的有兴趣,在那茶山之间,偶尔附庸风雅吟唱一首,也是顶好的。”
“王妃还会作诗?”扈妃在北边打架长大的,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听得王妃会作诗,不由得十分敬佩。
落蛮王妃捧着茶,慢慢地饮了一口,唇角有恰到好处而不显得尴尬的温润微笑,“会一些,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