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满花嬷嬷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看了小柱子一眼,倒没想到还是个心中藏了不少事的呢!
她没说话,别管主子年龄再小那也是主子,主子没发话,他们做下人的哪里能替主子做主?
徐永琚被吓了一跳,他之前还在庆幸宫里没那么喜欢跪来跪去的,没想到这就来了。
主要是别人一跪在地上他就心慌。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别人来跪自己他会不会折寿啊!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先说?”他本来想让小柱子起来的,但是满花嬷嬷有意无意地拦了一下,徐永琚就决定让他先说事情。
“奴才家乡以前遭了灾,家里就剩下奴才跟堂兄两个,奴才们都入了宫,奴才在异兽坊伺候,奴才兄长在御花园伺候,现在兄长,兄长”,他一边哭一边说,到底年纪小,学的规矩都忘到一边了,“我哥他病了,没有银子我也请不来太医院的大夫,他就要死了!”见他哭得绝望又崩溃徐永琚心里就不好受。
再次庆幸自己没有穿成小太监。
“嬷嬷,宫里太医院没人给宫女太监看病吗?”他回头看向满花,满花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宫里奴才命贱啊!
“回十二皇子的话,太医不负责给宫女和太监看诊,不过若是有银子,倒也能让学徒们给看看”。
但是银子谁不缺,哪里来的银子?这宫女就不提了,好歹能有出宫的可能性,太监呢?进了宫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出宫,是出了宫也没了活路啊!
这都被逼着净身进宫了,这家里哪里能指望的上?能靠的只有自己!
得势的欺压底层的,年长的欺压年轻的,再加上一层层盘剥,下人命贱,下人中的下人命最贱。
“那得病了怎么办?”徐永琚皱着眉头,心里也怪难受的。像小柱子跟小夏子,年龄还没自己上辈子大呢,这都伺候人几年了?
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吃了苦的,唉!
满花不知道怎么突然笑了一下,“得了病就熬着,搬离主子身边,熬得过去就回来伺候,熬不过去就一卷席子丢出去”,这话听得徐永琚忍不住抖了一下,人命,人命就轻贱至此吗?
她想到了自己,宫女25岁可以出宫,当初她盼着熬着在宫中伺候了这么多年,除了一点儿傍身银子剩下全送回家去了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一个容身之地?
朝廷不让立女户,便是再有能耐也得求着家里人,没办法独居。
可是她的付出有人在意吗?那么多日日夜夜熬着,撑着她走过来的就是出宫,跟家人团聚,能自由自在的。
结果可好,自己还没出宫呢,家里就给自己定好了一个50岁的老鳏夫,怕不是进了门就得守寡吧?
满花垂下了眸子,谁人不悲惨,这宫里各人有各人的苦楚,心疼自己都来不及,哪里能再有闲心去担心别人?
徐永琚心里很是不忍心,他都想去御书房跟他父皇说一下能不能改善改善底层人的生活质量,但是到底理智还在。
他这是要做什么?施恩于整个宫中的下人吗?不想活了啊?
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他咬了咬牙按下心中那抹沉重,拉了拉满花的手,“嬷嬷,你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吧,咱们按规矩给钱,让他去给小柱子哥哥看一看。”
满花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唉,小孩子心软,但愿别养大了小柱子的心吧。
“还有他哥哥,若是养好了病咱们可以要来伺候吗?”御花园的,想必是会养花种树吧?刚好他打算种果树来着,到时候伺候这些树也是要人的。
“得去跟敬事房打声招呼”,想了想她又道,“还得跟皇上身边儿的季公公说一声,您之前跟皇上说让皇上帮您安排人,也得说一声的。”
“那嬷嬷你去安排吧”,说着又看向小柱子,“你跟着去,等太医给你哥哥开了药,用过后你再回来,鸟蛋这儿我先照看着。”
小柱子哭得眼睛都肿了,但此时满心都是欢喜,用力给徐永琚磕了三个头,“奴才哪都不去,就在您身边伺候着,为您效力!”他去有什么用,都有太医去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主子给你的恩典你就接着,去看了安心之后也能好好回来做事,免得分了心,差事办得不妥当那才有你受的!”满花板着脸训了他一通,小柱子缩着脖子不敢反驳。
别说嬷嬷是十二皇子身边的管事嬷嬷,单她没在自己说话前将自己轰出去或者叫夏公公进来赶人,自己就得承她的情。
如今十二皇子身边能伺候的人少,那些三等宫女还有洒扫宫女还没换,但她也是不肯叫那些人近身的,想了想叫了小夏子过来。
“小夏子,皇子安排我跟小柱子出去一趟,你先在皇子身边伺候着”,小夏子有心想问问去做什么,但到底没敢。
“奴才肯定用心伺候主子”,满花点头,“等闲人不许叫到主子身边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得空得去催催季公公,主子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主子年龄小,身边没人的话她不放心,总共就这么小猫两三只万一有什么事儿都没人用。
满花嬷嬷走了之后小夏子就凑到了徐永琚身边,怕主子不喜他也不敢说话。
徐永琚本来不好意思使唤这么个小孩子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比他还小,便也心安理得地使唤他给盆中添水等活计了。
满花先带着小柱子去了趟太医院,太医梁利民早年与满花有旧,见了她赶忙迎出来,“你怎么有空来太医院转转的?”
他是知道满花的,早年便是个安静的,后来出了事伤了脸之后更是等闲不会出门,今天怎么来了太医院?
满花见到他也露出个笑来,“我已经不在御前伺候了,皇上将我赐给十二皇子,如今跟在十二皇子身边,今日过来也是听了十二皇子的安排想找个小太医去给这小子的哥哥问诊。”
梁利民心里奇怪,刚好也没事儿便主动请缨,“何必舍近求远?我跟你去便是!”
满花有些迟疑,“这,会不会不方便?”梁利民的医术她是晓得的,如今太医院里医正年事已高,只负责给皇上偶尔请请平安脉,除此之外医术最好的便是梁利民了。让他去给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太监看诊……
梁利民挥了挥手,回去报备后,喊了个学徒背着自己的医箱就示意她往外走。
“几年不见如今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梁利民不大高兴地吐槽,眼中却满是笑意,“若是让静芳知道你愿意出来走动了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满花抿嘴笑了笑,眼神很是温柔,“家里老大都要娶妻了吧?”
梁利民点头,是啊!
当初静芳跟满花两人在宫里伺候的时候被分到了一处,自己跟静芳青梅竹马,从她入宫起就下定决心要等她,为了离她近一点还考进了太医院。
静芳那人傻乎乎的,就算进了宫也没见多长一点儿心眼,要不是满花总是护着,如今坟头草估计都老高了。
后来都快要到出宫的年龄了突然出了点儿意外,静芳差点儿就栽在宫里,若不是满花硬是护着,最后还去求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他跟静芳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他们夫妻俩都真心感激满花,当初满花家里人闹了那么一出,静芳就跟他商量,两人认个义妹,把满花接出来,不管她将来是要成家还是就跟他们夫妻一起过都成。
但满花性子烈又有傲气,一咬牙就自梳在宫里做起了嬷嬷。
后来又伤了脸……
唉,想到这些梁利民就满是唏嘘,“我家老大如今才十岁,哪里就要成亲了呢?”
满花失笑又忍不住嗔他,“那你方才还点头?也怪我,这日子都过得糊里糊涂了,等他将来成亲你们夫妻俩可得跟我说一声,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得送上一份儿心意才成!”
梁利民心里感叹,脸上却带着笑。这宫里日子难过啊!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分到十二皇子那边去的?”也不知道这主子好不好伺候,他虽也位卑,但到底也有个官职,因为一手医术不错一般人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在宫里不说好过但至少也不难过。
可这做奴才的就不一样了,喜怒哀乐全因主子而变化,若是跟了个暴虐的,将来可就难了。
满花笑了笑,“十二皇子是个有善心的,这不,这小子刚到主子身边就说自己有个哥哥病了,求了主子找人给他瞧病,也是个有福的啊!”
梁利民看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太监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到了太监的庑房后梁利民给小柱子的兄长把了脉,脸上神情很是轻松,“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前两日感染了风寒,没吃药也没好好休息,拖得严重了一些,我给开了药再休养两天就成。”
满花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小柱子一眼,干脆送佛送到西吧,“我先去跟管事公公说一声,主子要你兄长也过去伺候,但肯定不能带病去,等养好病之后再去主子跟前儿。”
小柱子看着兄长烧红的脸,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只顾着磕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梁利民也愿意卖他哥好,“你小子也是有福气,你哥哥这病情本来不严重,但拖到现在已经麻烦了,若是再拖下去,你就可以等着给他收尸了。”
小柱子眼泪流的更凶了,满花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吓唬小孩子作甚?
她留着小柱子在这,自己送梁利民出去,“我也不送你了,你回头跟静芳说一声,我现在很好,让她也保重自己,总有相见之日的。”
梁利民点了点头,他本就是个洒脱的性子,之前担心满花,但如今见她像是想开了一样,眼瞅着日子也有盼头了,心里高兴,若不是在宫里,恨不得哼上小曲了。
况且满花自来就是个万事多思多想的,她不是狠辣的人,心思手段却也足以在后宫中保全自己,他跟静芳都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看着梁太医离开的背影满花笑了笑,又去叮嘱了小柱子两句,自己就去御前找季公公了。
说起来这在宫中行走都是得两两结伴的,也能避免许多问题,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十二皇子那边总共才几个人?
满花跟季公公说了之后季公公自己便做主让身边的小太监跟着去敬事房说一声把小柱子的哥哥给了十二皇子就是。
等大城议事完毕离开后,季公公去跟徐允政提了此事,他也没当一回事儿,“去跟皇后说一声,少给十二安排个太监就成。”
他对十二的那几分另眼相看不至于让他事事过问,他年龄渐渐大了,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住那也不用做这个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