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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
“神宗皇帝时期,倭人大规模进攻朝鲜,钱粮周转不易,我大明体谅朝鲜,这才不得不从辽东和山东调粮,支应大军所需。”
“然今时不同往日,崇祯元年初,我大明遣兵入漠南,和蒙古大战,又在辽西和建奴血战一场。”
“东江伯亦在辽南收拢辽地汉民,对钱粮的消耗很大。”
来宗道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具仁垕也听明白了,那意思就是大明可以出兵帮助朝鲜,但大军所需的钱粮,需要朝鲜自筹。
知道了大明这边的意思后,具仁垕有些迟疑了。
如果是大明出人、出钱去和建奴作战,那朝鲜自然是乐见其成。
但现在大明让朝鲜出钱粮,以供应大军,朝鲜上下就要好生考虑了。
具仁垕看了眼正在小口抿茶的来宗道,试探性道:“来尚书,我朝鲜小国寡民,自倭人入侵,又有丁卯胡乱,国内民生凋敝,恐难以支应上国天兵所需,还望来尚书明鉴。”
饶是来宗道自幼饱读诗书,信奉儒家那一套,在听到具仁垕的话后,也是有些恼怒起来。
当初抗倭的时候,你们好歹还要点脸,至少是面上答应了提供粮草。
现在倒好,直接就说了朝鲜提供不了大军所需的钱粮。
来宗道虽不是兵部和户部的堂官,但对明军现在的情况也是有些了解的。
自新皇登基以来, 不说那些士卒的军饷,就是各种军械、火器之类的东西,日常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如果战端一开,那钱粮更是会如流水一样的花出去。
大明现在自己的灾民都来不及赈济,拿银子帮你们打仗?扯淡!
来宗道越想就越是生气,以至于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
“具大将,朝鲜的意思,本官会代为转呈陛下。”
“时候不早,本官尚有公务需要处置,就不多留具大将了。”
说着,来宗道端起了手里的茶盏。
具仁垕朝鲜贵族出身,自是不会没皮没脸的再留下来,躬身道:“外臣叨扰了。”
待其缓缓退出正堂后,来宗道重重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案上。
礼部右侍郎何如宠,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
“部堂,如何?”
何如宠直接问道。
来宗道伸手示意对方落座,然后轻叹道:“康侯(何如宠表字),让你说中了,那具仁垕想要凭白让我大明出兵助其抵御建奴。”
何如宠闻言,眉头一挑。
“世人都说朝鲜对我大明恭谨,诸藩国唯有朝鲜和大明最是亲近,事实果真如此吗?”
顿了顿,何如宠又继续道:“孟子曰:以大事小,乐天者也,以小事大者,畏天者也。乐天者保天下,畏天者保其国。”
“只能说朝鲜君臣很是清醒,明白己方的处境,也知道当如何和大明相处。”
“至于说到恭谨?呵……如若没有当初神宗皇帝遣兵支援,再造番邦,朝鲜上下对我大明是何态度,尚未可知也。”
对何如宠的说法,来宗道很是赞同。
“罢罢罢,本官这就入宫,向陛下奏明此事。”
“部堂且去。”
……
来宗道也不敢耽搁,径直出了礼部衙门,来到了乾清宫。
朱由检听完来宗道的秉奏后,心里也是冷笑不已。
“哼!朝鲜竟是想要白嫖?姥姥!”
“何如宠的说法,朕很是赞同,朝鲜虽也受圣人教化,但终究非我族类,既是非我族类,则必有异心!”
“你回去后告诉那个具……具什么,如果朝鲜国内不能为大军提供必须得粮草,那大明恐难以助其抵御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