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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希望,京里的那些姻亲故旧们,可以看在自己老父的面上,拉张家一把。
京城,紫禁城。
朱由检的心情很是不错。
运到南直隶的那些玻璃镜,为內帑带来了大量的收益。
十面全身镜,被韩赞周以每面十万枚银元的价格,卖给了南方的大士绅们。
其余的一些小镜子,也被他分别以数千银元、数万银元不等的价格,卖了出去。
这些镜子,总共为內帑带来了近两百万枚银元。
当然,在高兴的同时,朱由检还有些可惜。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二十年前,威尼斯国王送给英国的一面小镜子,就价值两万多两白银。
足足一人高的大玻璃镜,如果一面面慢慢出货的话,很有可能会卖出一个天价。
不过,这样也不错了。
大明一年的商税才多少?
将账簿放在桌案上,朱由检对一旁伺候的方正化吩咐道:“告诉韩赞周,这两百万枚银元,就留在南京,暂时不必运进京了。”
“臣遵旨。”
两人说话的功夫,髙时明忽然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皇爷,王公公回宫了。”
“王大伴回来了?快宣!”
听到王承恩回来的消息,朱由检忙是吩咐道。
须臾,一身风尘的王承恩来到了暖阁。
“皇爷,老奴回来了。”
一看见朱由检,王承恩就跪在地上,眼眶发红的喊了一句。
朱由检绕过面前的桌案,走到王承恩面前,亲手将之扶起来。
“大伴,朕前两天还和方正化说呢,也不知你能不能在年前赶回来,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经念叨。”
方正化也是笑着说道:“王公公,皇爷最近可是没少提起您,您回来,皇爷也可以放心了。”
“老奴……老奴多谢皇爷挂念。”
王承恩的眼中已经升起了一层雾气。
朱由检上下打量他一眼,开口问道:“你这是一路着急赶回来的?”
王承恩的面色一肃道:“皇爷,奴……”
朱由检看了他一眼,王承恩忙是改口道:“臣这次回来,是有急事需要向陛下禀奏。”
闻言,朱由检走到桌案后坐下,开口道:“说吧。”
“皇爷,臣自去了陕西……”
随着王承恩的讲述,朱由检也终于听到了和奏本上不一样的陕西。
“陕北的灾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作为一个后世人,朱由检顶多也就是听过人相食、易子而食这样的事儿,总以为这种事儿距离他很遥远。
没想到,就是现在,就是在他统治下的国家,每天都在发生这样的事。
王承恩那细致的讲述,让朱由检的脸色有些发青,胃里一阵翻涌。
听到朱由检发问,王承恩躬身道:“皇爷,臣绝不敢欺瞒于您。”
“前往米脂县的路上,臣还救下了一个女娃儿,当时……当时……”
王承恩的话虽是没说完,但朱由检却是知道了后边是什么。
“女娃多大了?”
朱由检随口问道。
“皇爷,那孩子大概有个六七岁。”
“嗯,等回头可以带进宫里,和皇长子做个玩伴。”
王承恩一听,当即跪倒在地道:“臣代那孩子谢皇爷隆恩。”
“行了,先说正事儿吧。”
朱由检摆了摆手,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是借着张建和张辇意图纵火之事,将整个延安府和庆阳府全部清理了一遍?”
“现在许显纯也带人去了蒲州?”
王承恩点头道:“皇爷,臣几乎走遍了陕北三府一镇,整个陕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干柴堆,只需一点火星就会燃起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