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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身斗牛服的李若琏,就在韩府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前院正堂。
“下官拜见韩阁老。”
韩爌热情的对其招呼道:“李佥事请坐。”
“管家,上茶。”
待两人分别落座,韩爌这才问道:“李佥事,本阁和蒲州张家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
“原本锦衣卫的事儿,本阁不该过问,但实在是拗不过家中拙荆,这才请李佥事过府一叙。”
李若琏自然也接到了许显纯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闻言,脸色郑重道:“不瞒阁老,张家的事很严重。”
“哦?还请李佥事和本阁详细说说。”
李若琏看了他一眼,拱手道:“阁老,延安府知府为谋求粮食收益,不惜火烧府仓,那可是延安府数万百姓的性命,这一点,想必韩阁老应当清楚。”
“许佥事在接到密报后,立即展开调查……”
“通过张建和张辇的供词,许佥事发现,蒲州张家这些年,借着山陕旱灾,可是没少侵占民田、官田和军田,逼得百姓卖儿卖女这种事儿也没少干。”
说到这里,李若琏看了眼韩爌,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他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些事儿还不是很重要,最关键的是,张家竟是和当初那些山右商人多有来往,当初和建奴勾结,张家也牵涉其中。”
听到这里,韩爌的神情愈发的难看起来。
当初那八家山右商人的事儿,可是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谁不知道那几家商人是出卖大明的汉奸?
张家和他们有牵扯,事情难办了。
但张家那些事儿,身为姻亲的韩爌真的不知道吗?
恐怕也不尽然吧。
韩爌略一沉吟,想了想措辞道:“李佥事,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家好歹是累世官宦,老夫那岳丈更是担任过内阁元辅,他的后人怎么会和建奴勾结呢?”
李若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阁老,这件案子是许佥事在办,李某恐是说不上话。”
韩爌闻言,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谁不知道你李若琏,是受皇命掌锦衣卫卫事。
现在对方这么说,明天就是有心推诿了。
见此,韩爌也不再废话,端起了侧几上的茶盏。
李若琏当即适时的提出了告辞。
等其离开之后,张氏也在张辙的搀扶下,从后堂走了出来。
“老爷,他这是何意?”
张氏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韩爌眼神有些迷离,半晌后才轻叹道:“先等等吧。”
说完,也不理会自己的老妻和妻侄,直接起身来到了书房。
这件事儿现在还不明朗,他打算先看看再说。
至少也得等山西那边传来的确切消息。
只是,让韩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宫里就来了旨意,说是皇帝偶感风寒,国事尽皆托付内阁和司礼监。
而魏忠贤的忽然回归,也让韩爌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起警觉。
文渊阁内。
郭允厚有些愁眉不展道:“这眼瞅着过年了,陛下怎么会忽然病了呢?”
一旁的孙承宗也是轻叹一声道:“西南不靖,陕北民乱,朝鲜那边也不安稳,民间老百姓都说,年关年关,这过年就是过关呐。”
温体仁放下手里的毛笔,搓了搓自己有些僵硬的手,开口说起了正事儿:“今年这冬天比往年更冷,京城以及周边的百姓,朝廷得想想办法。”
听温体仁说起这事儿,徐光启笑道:“这事儿好办,工部那边有个工匠弄出了可以烧煤的炉子,价格也不高,百姓们应当是能负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