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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时光倏忽而过。
慈宁太后的寿宴将至。
卢皇后与太子妃秦若楠一同操办,场面盛大,歌舞升平。
慈宁太后一身华服,端坐在上首,身侧是天子谢砚之与皇后卢知意。
谢砚之朝慈宁太后举杯,“儿子感念母后生养之恩,儿子敬母后。”
慈宁太后言笑宴宴,“皇帝有心了,皇帝皇后孝顺,哀家很是满足。”
谢砚之儒雅的脸上显出几丝笑意,“儿子孝顺母后,尊人伦之道,母后以后就安安心心含饴弄孙吧,享享儿孙的福。”
卢知意亦在一旁笑着招招手,“以森、锦宜,快过来,给皇祖母请安。”
谢以森、谢锦宜已经一岁,堪堪能够扶着东西走两步,这会子身后跟着两个嬷嬷,张着胖乎乎的小手,咯噔咯噔地往上首去。
慈宁太后看见小小的孙子孙女,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连忙吩咐嬷嬷将两人抱上来,“快,孩子还小,走路还不熟练,抱上来给哀家瞧瞧。”
卢知意调笑道,“就知道母后宠他们,他们一岁了,可是该学走路的年纪,母后还这般纵着他们。”
慈宁太后看着两个嬷嬷怀里抱着的这对龙凤胎,心中欢喜的不行,“从前哀家总是发愁,皇帝不娶妻妾,不生子嗣,如今没想到皇帝竟给哀家娶了媳妇,生了对龙凤胎。哀家终于不用发愁皇帝了。”
谢砚之淡淡笑道,脸上还因着太后的调笑泛起淡淡的红,“母后这下可以安心了?”
慈宁太后点点头,“自是放心了,有皇后管着你,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褪去手中的护甲,慈宁太后轻轻逗弄着两个小人,“以森,锦宜,哀家是皇祖母。”
忽然两个小人嘴里吐起了泡泡,慈宁太后乐极,“你们快瞧瞧,哀家的孙子孙女在吐泡泡。”
群臣瞧着上首几位贵人一派和乐的样子,也纷纷畅饮谈笑。
一时之间,殿内群臣相互敬酒,酣畅宴饮,一叙往日的情谊,气氛正好。
只独独鲁国公心中不悦。
鲁国公便是从前东宫里任良娣的父亲,任良娣因谋害崔良娣,被卢皇后赐毒酒,贬为庶人,既是庶人身份,自是不可能高规格下葬,只不过宫里的太监寻了张草席,草草一卷,便安葬了。
鲁国公得知是卢皇后赐死的任良娣,对卢皇后十分不满。
今夜宫宴,便开始发难。
“敢问皇后娘娘,我女儿任良娣犯了何错,需要赐她毒酒?”
卢知意冷不丁听到下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有些疑惑,此人是谁,张口就问任良娣。
谢砚之淡淡扫过去,语气波澜不惊,“鲁国公,任良娣谋害崔良娣,致使崔家三娘入宫不过数月便身亡。此事满宫皆知,怎得,鲁国公竟是不曾听闻?”
鲁国公起身朝天子行了一礼,“启禀陛下,我女儿一向性格温顺,又育有太子唯一的子嗣,哪里会去害什么崔家三娘,定是皇后娘娘没有查清,胡乱捏造。”
“众人皆知,皇后娘娘曾经为东宫太子妃,莫不是从前就不满我女儿,如今找到机会,就蓄意报复?”
鲁国公似是饮了不少酒,说话语气十分冲动。
谢砚之皱了皱眉,将手里的佛珠放到桌子上,冷冷地问道,“鲁国公,你对皇后不敬,便是对朕不敬,皇后贤德,于后宫彻查崔家三娘早产而亡一事,怎得?你的意思是皇后徇私枉法,肆意报复?”
鲁国公丝毫没有注意到天子不快的语气,身侧鲁国公夫人急忙扯他的衣袖,鲁国公大手一甩,甩掉鲁国公夫人的手。
继续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徇私枉法也不是不可能,想来皇后善妒,从前在东宫就看不惯我女儿得宠,如今发作,也未可知。”
谢砚之如今最不愿听到的,便是众臣拿着卢知意从前的身份做文章,气极,大手一下子拍到案桌上,“鲁国公,你放肆,皇后如何,朕心里明白,容不得你在此口出狂言,肆意污蔑。”
“来人,将鲁国公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另,鲁国公府的国公爵位降为伯爵,日后鲁国公府为永宁伯爵府,望尔能安安宁宁,不再徒惹事端。”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鲁国公质问皇后,是为大不敬。
只是没想到,竟是将自家的国公爵位都弄丢了,如今降为伯爵府,实在是愧对祖宗。
鲁国公夫人气地面色铁青,端起茶盏泼到鲁国公脸上,鲁国公猛地被泼,突然酒醒。
鲁国公夫人跪在地上谢恩,“陛下,妾身替国公爷赔罪,国公爷醉酒,胡言乱语,还请陛下恕罪。”
谢砚之掀了掀眼皮,“鲁国公夫人,你向朕赔罪有何用,鲁国公不敬的是皇后。”
鲁国公夫人方才了然,天子对卢皇后之情意,果真不一般。
又朝卢知意叩拜,“皇后娘娘,国公爷对您不敬,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娘娘恕罪。”
卢知意淡淡点头,扯出一丝笑容,“夫人快起来。”
这场闹剧方才结束,在场众臣皆是心惊胆战,天子一怒,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便成了伯爵。
武安侯世子今日也在场,不过这场闹剧终究与他关系不大,他还在到处瞧着马尔容是否到场。
马尔容本不想出席这样的场合,她一介弃妇,出来也是被别家夫人小姐嘲弄。
只马老夫人到底心有不忍,想带着马尔容散散心,好说歹说才将马尔容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