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
待玉狗儿走进后,少府前侍卫眼中厌恶难掩,
暗道,
“不过是个阉人,倒摆上谱了!听说他前几年还不要,这几年不还是要了吗?
阉人,都一个样!呸!”
“玉贵人!”
“刘宗正!”
中山靖王子屈氂,一见玉狗儿来了,笑着起身,
刘彻被幽,诸侯国全叛,刘屈氂密告当今陛下,乱后,刘据就任刘屈氂做了少府宗正,负责刘姓皇族的诸事,
刘屈氂推出一盘金子,又退出一份帐,
微笑道,
“玉贵人看一眼吧。”
玉狗儿点头,浏览一通,
“刘宗正,没错。”
“这些就是要送到甘泉宫的,麻烦玉贵人代劳了。”
刘彻最爱金子,陛下也交代过,给父皇的钱,都换成金送去,
玉狗儿面露为难,
“这不太好吧...”
“玉贵人说笑了,您每月都来取用,没有上百次,也有数十次了,有什么不好的。”
两人对话都是例行公事,每次换汤不换药,
“行,”玉狗儿点头,“那我就送去甘泉宫了。”
刘屈氂潇洒行礼,
“有劳了。”
诸侯王之子,自小都是六艺精通,礼法更是必修课,
周公作礼,孔子意图复周礼,通过周礼来恢复崩坏的秩序,礼是为宗法制而生的,所以,儒家最开始,根本就没有过人人平等的观念,要的就是形成血缘等级阶梯,
而在中央集权制下,没有比宗法更好用的了,儒家发展的愈往皇权想要的靠近,故一拍即合,
礼,就是分类。
什么阶层的人,用什么样的礼,通过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用相同的礼就是同类,
玉狗儿自小被阉入宫,虽也恶补过,但他学的礼多是服侍人的,比如说陛下议事时,他要站在哪,在宫内往来时,他要从哪走...
玉狗儿行了个与刘屈氂相同的礼,礼虽相同,却蹩脚难看,
捧着金盘走出,刘屈氂摇摇头坐下。
出宫,坐车,行到城外上林苑,一路畅通无阻,
入到甘泉宫外,玉狗儿看见包桑后,眼睛一亮,整个人看着都很放松,
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一条狗,而包桑,是自己的同类。
“包贵人,这月的例金。”
包桑接过,一丝不苟的点查了一遍,没和玉狗儿多交谈,只是点头道,
“我先去给陛下送去,你在此等等我。”
“好。”
金盘交过,包桑捧进甘泉宫,玉狗儿无聊,扫过周围,
甘泉宫的侍人,就像蚂蚁一般,他们每天要做的事一样,要说的话一样,甚至每天要走的路都分毫不差,
有一个面白小阉人,正在廊内擦拭鎏金炉,下意识抬头看了玉狗儿一样,
玉狗儿察觉到这个小阉人的视线,
不自觉的挺起胸膛,
在心中说道,
我与他们可不是同类!
漱玉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霍光手持书卷,鼓励的看向皇长子刘进,
“殿下可知是何意?”
皇长子刘进想都没想,
应道,
“这句话是父皇说过的,汲先生曾为学生讲过,与一事一物处得久了,难免就会被同染,孟母三迁就是此意。”
“殿下,再想想。”
霍光跪坐,身体笔直,老帅哥霍仲孺的丹凤眼,完美留到了霍家兄弟脸上,
刘进生怕让小霍叔叔失望,
又急着开口,
“此言或....”
被霍光伸手打断,
“殿下,不急,多想想。”
皇长子刘进点了点头。
细想了半晌,霍光就耐心等着,脑中闪过了董先生的脸,曾经,董先生也是在这教自己的,
如今物是人非,想到这,霍光心中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董先生当年看着自己,也是如此心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