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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杏忙不迭地道:“都是奴的过错。”
“是我这身子不中用,和你们都没干系。”高氏轻描淡写地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以免儿子迁怒其余奴婢。
她素来不喜杜氏的性子,以当差要紧为由,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儿子儿媳。
人一踏出屋门,高氏便吩咐臻杏将她外头的袄子解了,说是闷得慌,气都喘不上来。
“好了,宋娘子请上前诊脉。”臻杏手脚麻利,片刻功夫调整好了高氏的躺靠姿势,含笑道。
明洛依言膝行了几步,伸出手指搭上了脉搏。
“我今早这般,真是因昨日没吃药的缘故吗?”高氏喘了两口气,淡淡问。
怎么可能。
明洛自知药方的‘含金量’,撑死了就是个调理气血的养生方子,哪里有如此厉害的功效。
她实诚地摇头:“和吃药无关。昨夜里夫人是不是吹了风?半夜起了夜?”
高氏一愣,臻杏则叹道:“娘子料事如神,确是夫人昨晚上肚子不太平,起了两次大的。”
“冬日不比春夏,肚腹处要千万注意保暖。”明洛面上无丝毫自得之色,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高氏虚弱地笑:“没法子,我肠胃也一向不好。”偏生饭不能不吃,她已然体弱多病,再不吃些东西补补内里,更加病弱无力。
“我今日为夫人开几副药膳,您尝尝口味,看看是否习惯。还有上次说过的药,明日就能送来一些,只是每日万不能多吃,且需固定时间服用。”明洛温言道。
她自然听说过孙思邈的名头,作为有唐一代最享盛名的神医,不爱功名利禄,不爱金银财宝,因此远离权贵齐聚的长安,常年游历天下,救济四方。
虽比不上华佗的名传千古,但也是中医药学的集大成者,远非明洛这种半吊子的中医水平能够比拟。
“好好好,还请医师开方。”臻杏一改平日沉稳,可谓喜形于色,一连道了三声好字。
明洛也不推辞,往书案前一坐,提笔写下五种口味各异的药膳,考虑到高氏肠胃的情况,明洛只敢以性温的药材食材为主,凡是性寒和上火之物,一概没用。
“不知娘子师从何人?如此年青,医术却如此精益超凡?”
臻杏一壁看着她写方子,一壁在旁探究道。
明洛笔尖稍停,抬眸冲她一笑:“我自师从家父。”
臻杏也回以微笑:“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想必宋娘子在医道上天资卓绝,方在这般年纪有此所为。”
明洛并不觉得自己多么才华卓绝,医术超群。
将心比心,她真觉得孙思邈才是所谓在医术上的时代紫微星,纯靠自我摸索和四方游学,实践中检验真理,不断修正自己,不断进步和改良。
“药膳的话,得隔两三日给夫人吃,绝不能天天进补。”明洛轻轻将几张纸铺开,认真朝臻杏道。
“奴这点晓得的,夫人脾胃弱,底子也虚,滋补不能频繁。”
臻杏目露疑虑,微微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书案上留的方子。
明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着解释:“这五张都是药膳方子,先前说的能治夫人晕眩病的药,并没有方子,也无需熬制。”
“是医师特制的药丸吗?”臻杏这些年不知陪着看过多少名医,自然见多识广。
“是的。因原材料难寻,价钱也较为昂贵,夫人可先吃个三日看看药效,万一没有起色的话……”
明洛是心虚的,尽管成分上确定无毒,药性上也没有互克,最大程度地接近了西药中的典型降压药,但……她怎么保证药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