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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东西奴昨日取来都放在了你屋子的廊下。”阿泉有着和多数男奴一般的形容体貌,看上去主打一个憨厚朴实。
可能是有之前的印象先入为主,不到一个月就偷偷打起了温圆的主意,明洛着实对他没啥好感,平素有事也不爱寻他,反倒差使元郎和温圆较多。
这次还是她定做的物件有些沉,温圆不太方便取,她才交代了阿泉。
“好,新年快乐。”明洛还是笑眯眯地往阿泉手心上放了一串用红线绑好的铜钱。
阿泉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抬眸飞快地看了眼明洛。
而明洛则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舒服起来,草草打发走他后一边拆解着包裹一边反思着自己。
仅仅是出于对阿泉这个人的排斥呢?还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尊卑理念?
这念头一起,明洛越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剪子慢慢划破最外头的麻布层,渐渐露出里面或雪白或闪着金光的纸笺,层层叠叠,其中不少还绘制着栩栩如生的花木鸟兽,以如意云纹为点缀,中间留着大片空余,俨然是一份贺卡的规制。
明洛两眼放光,没忍住地捧起来贴了贴,感受了下质感和味道。
有钱人讲究啊,本来就是面子工程上的事,更加不能马虎。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门别类,脑子则不受控制地琢磨起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的伟大计划,没办法,习惯了现代科技的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一百张她定做的贺卡都是由人一笔一画手写而成的。
最荒唐的是,人工费还比不上纸张本身的价值高。
一张贺卡本钱八十五,人工描图五十钱一张。
她听到这报价时,忍不住换算了下,一张贺卡纸居然能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天半的粮食,原先的雄心壮志陡然浇灭了大半,计划中的规模压缩成了试探性的一百张。
一面描好了还算入眼的精美图案,另一面她则提笔小心规范了格式。
即抬头和落款。
中间添一两句常见的祝福语。
重头戏在她苦练多日,报废无数纸张的那段流传千古的诗句上。
而客群定位的转变,注定了她这次小赌的成功很大机率取决于天意,她只能尽人事,希望神仙保佑自己在上元节的三天撞上大运。
长安不缺权贵,也不缺有钱人。
但茫茫人海,这个比例太少,她首先得遇得上,才好谈下一步的事。本着如此心态,她落笔越发慎重了。
每个字都仿佛跃然在刀尖上起舞,每一笔都需要凝神屏息的深呼吸,好在她已然滚瓜烂熟,一旦上了手,便也行云流水地淌了下去。
“永和九年岁在葵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小小贺卡的空间不大,明洛只写了前面二十来个字便戛然而止。
这是她写得最好最逼真的字。
抛开神韵气质不谈,只看字形,基本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阿洛。”直至一声遥远又和蔼的叫唤声将她从满脑子的兰亭集序中拉回现实。
是胡阿婆。
明洛发自内心地扬起笑脸,很是绵软温顺抱住了走过来的阿娘,状似撒娇道:“阿娘,你预备守岁吗?都这么晚了。”
“瞎讲究什么,我和你阿耶自打上了岁数就不兴这套了,夜里又冷别折腾出病来才是。”胡阿婆亲昵无比地拍了拍她的手,口吻说不出的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