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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高老夫人的背伤像是会传染人一样,顷刻间转移到了明洛身上,什么叫如芒在刺,这就是了。
背上发凉的感觉,太糟糕了。
到后半夜,明洛才回到家中,累得合衣而睡,眯了一小会儿。
这日上午,原先说好的平康坊赵二家依旧得去。
毕竟人家提前半个月和她约好的,明洛也干不出来背信爽约的烂事,强打着精神匆匆登上车马,按部就班地往西边去。
戴七的身体已经大好,上一回便在廊下写写画画了,这次更是迎着寒风出来接她。
“宋医师,您这是怎么了?”
单看气色,明洛看起来更像是病号,略微浮肿的脸上血色黯淡,从来水灵的双眼下埋着两片硕大的乌青,要是把面罩拿掉,可就更惨淡了。
她吃力地朝戴七笑了笑,道:“昨夜里有急症的病人。”
戴七不免想到自己,人家也是辛辛苦苦守了大半夜,于是待明洛愈发尊重客气,吩咐婢女上了好些茶点,言语十分热络。
“谢谢七娘子,我在家用过了。”人不舒服,连带着胃口也不开,一贯爱甜食的她破天荒地失了尝一尝的兴致,只温声道。
她慢悠悠地搭上了戴七的脉搏,又问起她下体的诸多情况。
“左右你还年轻,不要多愁将来。”亏损是一定的,但年纪轻恢复得也快,明洛小小抿了点乳酪,恰好的温度,口味适中。
戴七低声问:“避子汤……会有影响吗?”
如此隐晦简练的言语,明洛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没有避孕套的古代,喝药避孕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损害极大的法子。为免万无一失,药性上就不能过于温和。
隔三差五地喝这种药,不光会导致女子在月事时格外痛苦,淋漓多日,平日也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站着说话不腰疼。
明洛没让她少喝或者不喝,毕竟一旦怀孕,下场比喝避子汤带来的副作用凄惨一百倍。
她只和煦一笑:“方子可有?我给你看看。”
“好。”戴七求之不得,这一次死里逃生后,她对原先常看的医师便不大信任了。
生死关头果断弃她,枉费她这么多年真金白银地供奉孝敬着,要紧关头派不上用场,堪比白眼狼的存在。
明洛果断地改了其中几味药,叮嘱了喝避子汤的小小技巧和时间点的把握。
戴七从善如流,连连道谢,道别时在原定的诊金上又添了三成,心意和礼数上皆无可挑剔。
往长孙府去的途中,明洛方如梦初醒般地想起……之所以会亲往平康坊走一遭,不就想向戴七打听下这年头卖艺的行情和收入吗?
明洛笑容苦涩,果然没睡好就是脑子混沌,心里盘算了那么长时间的‘致富计划’又要延后了。
等高老夫人的事儿完结吧。
长孙府上仍旧凄云惨雾,人人自危,下人们各个低眉顺眼,脑袋险些埋到胸前去。
看这情况就知道高老夫人……明洛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往内院走去。
好在屋内尽管呼啦啦的一堆人,但长孙无忌并不在场。作为李世民的左膀右臂,哪里能这么清闲天天在家守着自己老娘呢,秦王府上一堆事儿呢。
杜氏一看她来,便捧着一盏冒着热气的汤盅上前了。
与其说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是吓得花容失色。
明洛僵硬地看了眼屏风后的老夫人,又怔怔盯着飘荡着香气的香菇鸡汤出神,她挺想撬开这位杜氏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