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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丫鬟都在里头伺候主子们用膳,锦秋端着一叠刚刚熏的热帕子,带着端水的丫鬟经过。
路过的时候,她看到婉丽坐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这位婉丽姑娘一向很奇怪,性子有些急躁,还很任性。
偏偏王妃很喜欢她,锦秋一直想不出她哪里值得喜欢。
前两天婉丽姑娘还很正常的样子,今天也不知道谁惹她了,一个人默默躲角落里掉眼泪。
这么古怪的一个人,又怎么了呢?
里面主子们在用膳,等下还需要用帕子,锦秋完全没有停步,很快就进去了。
婉丽擦擦眼泪,思绪回到了几天前。
她高高兴兴的坐在屋顶上,手上还把玩着那支笛子。
这边没有什么人住,也没有什么太监侍卫守着,四周空旷旷的,现在太阳落山,更显得寂寥了。
婉丽心中总觉得惋惜,要是她很多年之前就认识王妃就好了,在她很小的时候,身边没有父母长辈,有王妃这样的温柔大姐姐突然出现,和她说话,教她很多东西,那样就好了。
现在好像也不晚。
以后留在京城似乎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自由这种东西,那么多人都没有。
和喜欢的人过安逸清闲的生活,日后来王府串串门,和王妃说说话,似乎挺好的。
婉丽捧着自己的脸,开始畅想将来的一切。
直到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笑眯眯的和她说话:“有没有吃饭?我给你带了莲蓉糕。”
婉丽看他一眼,再看看他手上的糕点。
过了一会儿,婉丽从他手上拿了一块糕点:“你家里有没有人?”
萧其睿怔了一下,继而笑道:“什么人?我前几年就搬出来,不和父母住在一块儿了。”
婉丽道:“你有没有……”
——有没有娶妻?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其睿笑着看向她:“倒是现在,很想把一个人带回家。”
婉丽明白了他的意思,耳根瞬间变红了。
她恶狠狠的看了萧其睿一眼:“哼。”
萧其睿知晓婉丽脾气暴躁,他亲自拿了一块糕点,喂到她的唇边:“好不好吃?”
是很好吃的,莲蓉软糯香甜,很合婉丽的口味。
萧其睿笑着看她吃完:“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你总说你很忙,每次见你都是片刻。”
“多晚都没关系。”婉丽道,“今天王妃不在这里,我可以在外面待久一些。”
萧其睿眸色微变:“哦?你们王妃不在这里,是去了哪里?回京城了?”
“不是。”婉丽和他见了那么多次面,两人已经很熟了,没什么不能说的,“王妃和王爷单独出去玩了,没带我们一起。”
萧其睿笑了笑:“是么?”
这次是萧其睿提前走的,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婉丽手中的莲蓉糕还没有吃完,萧其睿就起身了:“我要走了,晚上该我去值班,去晚了皇上会责备。”
婉丽怅然若失,没想到他会提前告别。
既然他在皇上跟前当值,仔细一些理所当然。
婉丽低头继续啃他的糕点,最后点了点头:“好,你走吧。”
萧其睿跳下屋顶,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冷的月光洒在了婉丽的身上,她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眼泪却从指缝里不断的涌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拨开她的手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婉丽抬头,看到了王妃披着一件素白的披风站在自己面前。
婉丽嗓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
她想起那天王妃对她说的话:“在这个世上,我只仰慕殿下一人。如果他死了,我陪他一起。”
婉丽不知道这次遇刺对王爷造成多大的伤害,也不知道当时的战况会有多凶险。
她心里只剩下浓重的愧疚和庆幸,庆幸王爷并没有丢掉性命,庆幸王妃还好好的在她面前。
一直以来婉丽都很孤独,她只有哥哥,没有母亲,也没有玩得好的朋友,其它女孩子要么嫌弃她无长辈照拂没有教养,要么嫌弃她不够端庄。
现在来了姑母家里,姑母和表嫂对她很好很好,但两人和婉丽之间依旧有隔阂。
玉莹表姐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作为替代品的婉丽却喜欢舞刀弄棒。
唯一真心认同她、怜爱她的王妃,却差点被她害得失去丈夫。
婉丽不敢把这一切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灾星,却不愿意承认。
颜谕擦了擦婉丽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前些日子我翻阅刑部卷宗,看到一个案子很有意思,你想不想听?”
婉丽不爱读书,却挺喜欢听颜谕讲一些书中事,因为颜谕讲的比那些夫子讲的更有趣味。
她哽咽着点点头。
颜谕道:“一个卖糖糕的挑着担子卖糕,一名男子问他铁匠铺怎么走,他顺手指了路。后来,这个男子找到铁匠把铁匠杀了,官府拿下男子之后,铁匠的儿子去告卖糖糕的,说是他指路,才导致铁匠被杀。”
婉丽脸色苍白无比,嘴唇颤抖着不敢说话。
颜谕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案子王爷经手的,他判了卖糖糕的无罪。因为错在杀人的男子,卖糖糕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
婉丽心中愧疚更重,眼泪涌了出来:“是我太任性,不守规矩和外面的人说话。”
颜谕摇摇头,把帕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往昔种种画面从婉丽脑海里闪过,订下婚事时兄长的喜悦,表姐离世种种不堪消息传来时兄长的悲痛,兄长离世时的凄凉,还有叔婶争夺家产时刻薄的面孔……最后,全部变成了许多天前男子温润如玉的面孔。
婉丽跪在地上,想着人生变幻无常,老天竟然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