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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毫不犹豫地,就在温梨对面跪下去了。
原本便一身的伤,这一跪,疼得眼泪立即“哗哗”地涌了出来。
“妹妹你千万别这样,日后若是他人问起,我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滚落悬崖,摔了这一身伤,绝对不会提起妹妹半个字。
求妹妹就不要再信口开河,坏我名节了。我从不曾见过督主大人,更不曾有任何交情。
你这话若是传进后母耳中,误会我欺负你,鞭笞我一顿,罚我跪两日祠堂也就罢了。
万一被督主听闻这‘讨好’二字,定会认为是我私下狐假虎威,兴风作浪,只怕是要被你这无中生有的话害得活剥了皮。”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滔滔不绝,小嘴儿“叭叭”地说得温梨一愣一愣的。
温梨急得语无伦次:“我只是不想让阿姐误会,一时间口不择言,绝对没有要害你的心思。”
温酒吸吸鼻子:“妹妹口口声声说我误会你,我说什么了?”
“我一向都是将你当做亲姐姐,那银针真的不是我扎的!”
“我可曾指名道姓赖过你?”
“你虽然没有明言,可督主他分明就是这样认为的。”
温酒神色一肃:“能左右别人想法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妹妹你自己的行为。”
温梨直接哭出声来:“可……可真的不是我啊,我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温酒抬脸,委屈地对众人道:“我的马一直养在马厩,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在猎场之上,响锣震天,惊兽四窜,受惊很正常。
所以我愿意相信我妹妹是无辜的,就请大家就不要再指责她了。”
这话正是温梨适才听闻要查验马匹,用来搪塞阻止温酒所言。
有人心照不宣地打哈哈:“就是,估计是有流箭偏离了方向,不小心误伤温姑娘的马。”
“对对!惊马之后,二小姐虽然没有及时呼救,但也多亏了她带人回去救了你,算是将功补过。”
全都话里有话啊。
谁家狩猎用针?
将功补过又是弥补的什么过错?
温梨没想到,前世里那个对自己深信不疑的温酒,竟然变得如此陌生与难缠。
句句不伤和气,大度包容,却又字字暗藏机锋,抨击得自己哑口无言。
尤其是她望向自己时,眸子里掩藏不住的杀气与恨意,是觉察到了什么吗?
会不会,前世被自己百般凌虐,含恨而死的她,也重生了?
温梨顿时就警惕起来。
她试探着,询问温酒:“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得阿姐你这般不喜?”
温酒蹙眉,吃力地站起身来:“你适才怪我不帮你解释,如今我向着大家表明了态度,你又做出这副被我欺负的可怜样子。你倒是说来听听,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温梨委屈道:“我只是在乎阿姐你,不想为此坏了姐妹情分。”
“是吗?”温酒懒得再陪她演戏,一针见血道:“你若是真的在乎我,就不会对我身上的伤不闻不问,只哭哭啼啼地逼着我,替你证明所谓的无辜了。”
这话令大家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的伤,额头被磕破,胳膊,后背,许多处都被挂破,渗出大片的血,还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的淤青,有没有伤到脏腑。
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就已经是命大。
如此看来,这位口口声声姐妹情深的温二小姐,不过都是虚情假意,委实过分了。
于是许多人劝着温酒赶紧去处理伤势,医女也拎着药箱上前,将温梨晾在了原地。
温梨三番四次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
原本,她重生之后,的确是有意讨好温酒,带着别样的目的。
所以,她才在救了顾弦之之后,带人进入裂谷,又在温酒初醒之时,表现得那么关切。
因为,她知道一个关于温酒的秘密。
在前世,一个滔天的秘闻,从温酒死后,才被披露出来,在上京掀起轩然大波。
更让顾弦之为此失宠,自己则被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她重生之后心有余悸,不想重蹈前世悲剧。
所以,带着对那个秘密一探究竟的目的,她想接近并讨好温酒,从她口中查探出有用的线索来。
假如,温酒也拥有了关于前世的记忆,对自己恨之入骨,这一世,将愈加艰难。
自己要不要趁她还没有防备,试探一番?
帐篷。
医女与乳娘客氏帮温酒清理好身上的伤,洗去脸上脏污,她方才缓过劲儿来,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一般,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客氏捧着满盆的血水出去,夸张地跟别人提起她身上的伤,心疼得眼泪汪汪。
帐外那些见风使舵的女眷便“啧啧”地感慨。
“可怜见,这么娇滴滴的女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别说疼了,吓都要吓个半死。”
“温御史见天盯着别人家的后院,弹劾这个不守礼制,那个不合规矩,我还以为这御史府的后院母慈子孝多和睦呢,也不过如此。”
“自古以来,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你听适才温大小姐说的,打鞭子,跪祠堂,只怕是家常便饭。没人撑腰,这二小姐能这么狠毒吗?”
……
议论声突然戛然而止。
帐篷的帘子掀开,温梨走了进来。
天色渐晚,帐篷里已经有些昏黑。
温梨手里拎着一盏灯笼。
很简单的样式,也没有繁复的花纹装饰,烛光浅浅地透过澹白色灯罩,朦胧暗沉。
温酒第一眼看到这灯笼,便忍不住呼吸一窒,心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永远也忘不了,前世里,那盏映照着大哥鲜血淋漓身体的灯笼,就是用小侄儿后背的肌肤活剥下来制成的!
与温梨手中这盏灯笼一模一样!
温梨如前世那般,挑起灯笼,居高临下望着温酒,目光阴冷,如一尾毒蛇:
“阿姐这是怎么了?你瞧着面色很难看。”
温酒瞬间清醒过来,温梨分明是在试探与挑衅!她对自己起了疑心。
她阖拢眼帘遮掩眸中的仇恨,努力平稳着急促的呼吸。
“换做是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试试!”
温梨轻笑:“我知道阿姐你在生我的气,这不,亲手做了盏灯笼来给你赔罪。”
温酒不吭声,她极怕颤抖的声音会出卖自己。
“这灯笼瞧着不怎么起眼,灯罩可不简单,是我用幼鹿的皮,活剥了之后,蒙在上面缝制而成的。
你摸摸这肌理,平滑,细腻,就跟初生婴儿后背的肌肤一样,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难怪,有人会选用妙龄少女的雪肌玉肤做美人灯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