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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烨渐渐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真实。
宫门后的陌樱也是慌张无措,她听了陛下说这些话,她会不会半夜被暗杀了?
连忙让其他小太监守着门,自己回长乐殿去传话了,哪敢耽搁半分。
陌樱将陛下的话都传给了她家娘娘,还连带着说了些好话,“娘娘,如今外头下了雪,寒冷无比,您不若让陛下进来?伤了龙体总归是不好。”
苏云宁握着茶盏的手指渐渐攥紧,“他若觉得冷自会回乾清宫,本宫又没捆着他。”这冰天雪地,她曾经又不是没站过,他何曾心疼过她?
前世杜氏怀着六皇子之时,时常借着探望之名主动和萧瑜说些意味不明的话,可你要说她真心探视,却从不入长乐宫过了明路,只日日挺着大肚子堵在萧瑜下学的路上。
她气不过便让陌槿带她入了长乐宫问话,二人言语之间多有讥锋,苏云宁甚至骂她枉为人母,不知廉耻。
气的杜氏当场便动了胎气晕了过去,萧明烨听闻此事之后大怒,罚她闭门思过,后来主动多次去乾清宫求和也未果。
直至杜氏生了六皇子,太医诊断说是母体动了胎气所以皇子身体虚弱,怕是要精细养着。
萧明烨当场脸色便冰冷无比,立即便要发落了带杜氏到长乐宫的陌槿,是苏云宁冒着大雪站在乾清宫外求了一个时辰,萧明烨才松了口,轻轻揭过,饶了陌槿的性命。
苏云宁思及此,心下一片冰冷,眼中发涩,她从前为了他,当真是半分颜面都不曾顾及过,满心满眼只有他这个人。
只是眸子里到底是含了些担忧的,他身为皇帝,在她的宫门外出了事情,她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陌槿看的真切,娘娘自己心里矛盾,不知因着何事,将自己困住,走不出来。
这边一时安静下来,外面秋蝉焦急的跑进来,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之色,气都喘不匀,“陛下…陛下他跪在了长乐宫门口!”
苏云宁猛的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一双眸子震惊的睁圆了看着秋蝉,心下大惊,他…他怎么会?
他可是帝王啊!
自八岁登基便是这万里河山的主人,向来只有旁人跪他的份。
他竟然……
苏云宁心中不断发慌,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陌槿忍不住开口提醒,“娘娘?”
苏云宁如梦初醒一般,声音有些哑,“他爱跪着便跪着吧。”
长乐宫宫外风雪交加,萧明烨跪在雪地之中,长乐殿殿内燃着足够的炭火,温暖如春。
苏云宁本以为不去理他,跪上几刻钟便也走了,谁知一直持续到两个时辰后,陌樱来禀报,“陛下一直在宫门口跪着,还说跪到娘娘消气为止。”
苏云宁心中涌上怒意,他这是要让外头的唾沫星子把她淹死么?
“去取本宫的斗篷来。”
陌樱利索的拿了厚厚的狐狸斗篷给自家主子披上。
苏云宁抬步便迎着风雪出了长乐殿。
随着紧闭宫门的打开,苏云宁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男人身上满是落雪,不细看还以为是白头老翁,身旁应当是被打落的大伞。
平日里满是帝王霸气的陛下如今就直直屈膝跪在长乐宫门口。
苏云宁看着这一幕,眼睛涩意涌上,眼前高大的身影像是和前世站在雪地里的她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