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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明烨浑身冰冷,像是被置在冰窖之中,浑浑噩噩有些看不真切,只听见宫门被打开,他心想,当是宁宁可怜他所以出来了罢。
也不知道陌槿有没有给宁宁裹好斗篷,他的宁宁身子弱,不能着了风寒。
萧明烨抬头望去,眼前是一片淡紫色的宫装裙摆,还有火红的狐狸斗篷。
方才萧明烨跪在这便在想,雪天里这么冷,那寒冬腊月,前世他的宁宁也曾站在乾清宫外的阶石上,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是不是身子早已被冻的浑身发抖。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让他的宁宁受了那么多的苦楚。
他该死的。
萧明烨眼中一片猩红,双手也早已被冻的青紫,僵硬的抬手想去碰一碰宁宁的衣摆,去沾一沾她的气息。
目光垂下,看见那双绣鞋上飘落了些许雪花。
跪在原地,隔着长乐宫的门槛,就这样伏低身子用青紫的大手轻轻抚走鞋上的落雪,“宁宁不该亲自出来的,着凉了怎么办。”声音似是火烤,炙热中满是对眼前人的疼惜。
平日里指点江山、执朱笔御批的手指就这样为心爱之人抚去绣鞋上的雪花。
郭茂忠跪在陛下身旁,看着这一幕眼睛也跟着含了泪。
苏云宁呆愣的立在原地,看着脚下的男人身着明黄色龙袍,卑微的伏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将雪花扫落,大掌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裙摆。
萧明烨扬起头,唇瓣毫无血色,目光虔诚而专注,像是看着他的神明,“求求宁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再给我判刑好不好。”眼尾带了浓重的红,氤氲着薄薄的雾气,好不可怜。
他其实更想对他的神明说一句,千千万万句,对不起。
这下子苏云宁看清楚了男人的脸,这冰天雪地里,男人的脸被烧的通红,甚至努力在坚持着,控制意念不要涣散。
苏云宁抬手抚上俊脸,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软意,“萧明烨,你发热了。”
萧明烨想抬手握住脸上的赐恩,却匆忙在身上狠狠擦了几下,才敢小心翼翼的握住那双柔荑。
“宁宁,对不起。”萧明烨许是意识有些不清,声音含了哽咽。
一直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宁宁……”
冰凉的手指贴上苏云宁的手,一面是滚烫的脸颊,一面是冰冷的手指,真真是冰火两重天。
苏云宁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陛下扶进去!”别真把这人脑子烧坏了。
“姜立群,去请太医!”
“是,娘娘。”
苏云宁的手被男人紧紧攥着,哪怕被烧的迷糊也半分不肯松手。
苏云宁只好侧着身子扶着他。
扫了眼萧明烨身后跟着跪在雪地里的宫人,吩咐一旁的陌樱,“去给他们熬碗姜汤。”
“是,娘娘。”陌樱怔了下立刻应道。
萧明烨神志不清之中闻到属于宁宁的气息,偏头便倒在了苏云宁的肩膀上。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嘴里呢喃着“宁宁”。
待苏云宁和宫人一齐将人扶到寝殿床榻之上,这才得以细细看着他,面色烧的通红,嘴唇苍白的要命,整个人哪有平日里半分英武伟岸之气。
摸了摸他的身子,整个人要冻僵了,发丝上还有未融化的雪花。
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一只手,有些郁闷,早知道不碰他了,这下好了,拿不出来了。
秦澈大半夜就被姜立群给捞出来,幸亏今日他值班,要不然还不得被找到家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