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奉诏讨贼,降者不杀!违抗者死!”
且不说这群杂牌兵的战斗力如何,光看声势却是足够能唬人的。
本就与消极反抗的左良玉部将,但见几千人嗷嗷叫着冲过来,当即就蔫了。
左良玉部虽然号称五万大军,但军纪涣散,欺负平头百姓倒是一把好手,若真论战斗力,与两年前的流寇也好不到哪儿去。
见几千人嗷嗷叫着冲过来,当时就有不少士兵丢掉武器投降。
那孙姓将领被秦翼明斩杀后,周围的士兵顿时全都跪倒在地。
秦翼明立即命令冲上来的杂牌兵控制住了局面。
半刻钟后,当马祥麟押着左良玉部的十几个将领赶过来时,秦良玉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左良玉部的战斗力、军纪是很差劲,但她从附近州府调集过来的这些巡检司和民壮,也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那群卫所兵,一个个瘦骨嶙峋,还不如那些民壮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但秦良玉料定左良玉死后,本就军纪涣散的五万大军里,根本没有一个部下能很快将军队整合。
而这群紧急调集来的杂牌兵,只要利用得当,只需一个照面,便可以改变整个局势。
于是她出发前就令各州府的官员下令,凡是参与此战者,免除往年欠交以及今年一整年的税赋。
作为总督,她有这个权力,更有张世康在背后支持。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秦良玉提前就说了,只要他们表现出足够的气势,或许根本就不用真的动刀枪。
所以才有了先前那样,一群明明没什么战斗力,一触即溃的杂牌兵,竟嗷嗷叫着整出了不死不休的气势。
而同样军纪涣散又惊闻首领已死的左良玉部众当时就放弃了抵抗,再加上主要将领被马祥麟捉拿,从众心理之下,五万士兵就这么全部都放弃了抵抗。
秦良玉带着五百白杆兵走到哪里,哪里的士兵就跪倒一地。
“尔等不听朝廷调令,劫掠百姓,奸淫妇女,恶贯满盈。
尔等之罪,按大明律,本督该全部处死尔等。
但陛下仁厚,大元帅宽忍,念在尔等皆是受这些罪将鼓动,饶尔等性命,给尔等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是,机会仅有这一次,尔等倘若再犯,如同此贼!”
秦良玉冲周围的降卒说罢,马祥麟一挥手,十几个左良玉主要部将当即人头落地。
周围的士兵噤若寒蝉,本来还绷着的那根弦,在听到饶他们性命之后,才终于松了下来。
“曹连顺,你莫以为躲在后头,本督就看不到你。”秦良玉指着躲在士兵后头的曹连顺道。
周围士兵闻言,立即有人将曹连顺拖了出来。
“本督说过,我必杀你!”
马祥麟闻言立即走了过去,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一刀结果了曹连顺。
“自此以后,大明再无左良玉部,尔等皆并入白杆军。
在我白杆军,令行禁止,尔等倘若不收敛之前的行为,且看看我秦良玉手中的剑是否锋利!”
秦良玉说罢,便将琐事交给了马祥麟和秦翼明兄弟。
她毕竟年岁已高,而四十多岁的两兄弟正值当年,若不是担心节外生枝,她其实完全可以放手让两兄弟来。
但制服这群乌合之众还只是刚刚开始,秦良玉深知兵不在多而在精。
而左良玉军营内多的是兵油子,不少士卒都来自其他军镇的溃兵,不少老兵油子心性已成,就算她再严格军纪,作用也不大。
除此之外,军营内还有不少老弱,按照秦良玉的意思,这支五万人的军队,一番裁撤下来,最终能留下来的,或许不会到半数。
而如何安排这些被裁撤的士兵,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若只是遣散,说不得这些兵痞便能纠集在一起,或为流寇,或为山贼,继续为祸一方。
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士卒,粮草、军饷也将是个大问题,要头疼的事情还有很多。
好在是大元帅的信里有言,或许不用多久朝廷的财政状况就能得以缓解。
虽然不知道大元帅到底要从哪里找到银子,但想来大抵上应该也是那些大户。
十天后,左良玉部的五万大军在马祥麟和秦翼明的努力之下,终于整编完毕。
经过裁撤,五万大军,最终只有两万两千人得以留在军营。
其他的将近三万人,在秦良玉的强力手腕下,被安置在周边十几个州府内。
由当地官府登记造册,或开垦山田自用,或由官府牵头分到州府内大户做佃户。
为了防止这些人逃走或干坏事,秦良玉严令官府需每隔数日着人督查。
倘有逃走者,捉拿后一律斩之,以儆效尤。
秦良玉深知对于这群兵痞来说,唯有重典方可使其收心。
腊月十六这天晚上,秦良玉正独自坐在军营内查看四川的地图,秦翼明却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姑母,刚得到消息,朝廷布告了新的国策,要对士绅、商贾加征工税和商税!
侄儿以为,这必是大元帅的手笔。
还有,大元帅所言非虚,朝廷以雷霆之势,铲除了里通家奴的晋商数十个家族,得银近两千万两!”
饶是秦翼明久经战阵早已心如钢铁,此时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兴奋之色。
两千万两白银,足以抵得上朝廷好几年的田赋所得。
怪不得大元帅如此信誓旦旦,还教他们如何搞钱粮,如今看来,大元帅果然是天纵奇才呀!
秦良玉闻言惊的站起身来。
“商税!大元帅难道不知这群人背后是谁吗?”
两千万两白银虽然足以让朝廷好好的喘一口气,但晋商的势力总归只在山西张家口一带,与东林党人毕竟绑定不深。
可商税和工税,动的乃是全天下的商贾、士绅的利益,东林党人岂会善罢甘休?
“侄儿想,大元帅肯定知道的,不瞒姑母,侄儿对东林那群腐儒也早已憎恶至极,皆是群沽名钓誉的蝇营狗苟之辈,却偏要装作以天下为己任的虚伪模样!”
谈及商贾背后的这群腐儒来,秦翼明都有些咬牙切齿。
天下苦东林久矣。
“大元帅之抱负,当是天下万民,加征不在黎民,而在士绅,大元帅的策略肯定是没错的。
但是那群人……唉,翼明你还是不明白,如今的他们,已然不是一群人了。
他们已然成为一个整体,成为一个即使有识之士知道、也不敢触碰的庞然大物。”
秦良玉眉头紧皱,她说不出阶级这个词,但其言辞倒是别无二致。
只有真正明白大明症结的人,才真正明白这群人的可怕。
秦良玉眉头紧皱,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动,自打不再披甲以来,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焦躁不安了。
“莫要小瞧了这些人,他们或许手里没兵没军权,可他们有钱有粮,最关键的是,这群人手里有笔。
翼明啊,有时候笔,比刀更锋利。
大元帅若因此国策倒下,大明必亡。”秦良玉终于停了下来。
“为今之计,唯有一策,方有可能于乱局中杀出一条路来。”
秦翼明皱眉,他没有秦良玉想的远,便问道:
“姑母,什么计策。”
秦良玉皱眉道:
“扩军,以晋商之资,大肆扩军,一力可降十会!
虽危险,但此事若成,大明困局可解。
翼明取纸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