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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苏雪雁的痛哭流涕,姜云绾同情的叹了一口气,“大嫂,春燕那丫头是极好的。”
“只是她怎么会突然溺毙在池子里?是失足落水还是……”
“是被人杀害!”
苏雪雁情绪有些激动。
素心就站在她身后,面上的慌张与心虚清晰可见!
但见她如此害怕,姜云绾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收敛一些。
“大嫂,这里是侍郎府,又不是什么混乱之地!春燕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我怎么可能误会!”
苏雪雁紧紧地抓着姜云绾的胳膊,“春燕就是被人杀害了!我很肯定!”
“只是,只是我不知那人是谁,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是侍郎府的当家主母,在你眼皮子底下闹出人命官司,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方才还求她做主呢。
这会子,却又情绪激动的找她要说法?
姜云绾不动声色的掰开她的手,“大嫂,春燕那丫头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是个爱招惹是非的。”
“你一口咬定,她是被人给杀害了,可有什么证据?莫不是春燕在府中得罪了什么人?”
春燕的确是个沉默寡言的。
但是那个小贱蹄子,就是这样不声不响的给苏雪雁出了很多恶计,把她害得不浅!
“这……”
苏雪雁迟疑了一下。
她若能肯定,春燕平日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眼下也就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
“大嫂,不如咱们报官吧!”
姜云绾主动提出报官。
她拉着苏雪雁的手,柔声宽慰道,“既然闹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春燕跟了你这么久,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的杀害了,也一定要给你一个说法。”
“我这就去告诉夫君,让他派人去京兆尹府报官。”
“报官?”
苏雪雁微微一僵。
“是啊!报官!”
姜云绾解释道,“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若真有歹人如此胡作非为,就要早早揪出来为民除害!”
“咱们让京兆尹从府中开始查起。好好查一查平日里春燕都接触了哪些人,与哪些人有仇,平日里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都要查出来!”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苏雪雁的眼睛。
果然。
听到她这些话,苏雪雁顿时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只要查清楚春燕的一举一动,凶手可就躲不了了!到时候就能还春燕一个公道!”
姜云绾勾了勾唇,唇边的笑意极快的消失了。
但苏雪雁却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不,不行!不能查!”
若真要将春燕的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那么她们这些年做的那些恶事,不就全都被查出来了?!
不说别的。
单是这一次,将两个孩子给调换、还害得“毓宝”那个小兔崽子眼下小命不保……
那些也多是人命官司啊!
到时候,莫说不能还春燕一个公道。
就是她和苏心柔,也会一并被拖下水!
“为什么?”
姜云绾故作不解,“大嫂,春燕对你有多重要,我比谁都清楚!”
“实话说,我拿春燕也不当外人,只当是我妹子!如今我春燕妹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大嫂不为她出口气,我都非要揪出真凶不可!”
一旁的素心,看着姜云绾此时的模样,心下更是觉得古怪又惊讶。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云绾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是她要除掉春燕么?
眼下当着苏雪雁的面儿,居然还能表现的如此……完美无瑕?!
姜云绾可没搭理素心在想什么。
她板着脸,怒声道,“大嫂你放心,我是一定会为春燕妹子报仇的!”
“一旦找出真凶,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素心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她不敢确定,姜云绾这番话到底是真心的,还只是为了搪塞苏雪雁罢了。
“素心!”
姜云绾这才扭头看了她一眼,“还不赶紧去京兆尹府报官!就说我大嫂的婢女被人害死了,我们侍郎府定要追查到底!”
“是,小,小姐……”
素心颤颤巍巍的应了一声。
她实在猜不透,姜云绾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她硬着头皮打算去报官时,又被苏雪雁拦住了去路,“云绾,不必如此大动声张的。”
她示意素心别去报官,嘴上却对姜云绾道,“既然春燕是死在侍郎府的,咱们暗地里调查便是!何苦要闹到京兆尹跟前去?”
“再说了,春燕一个丫鬟,又不是什么身份贵重的主子。为此惊动京兆尹府,到底不好。”
苏雪雁也没想到,姜云绾竟会如此“重视”此事,非要为春燕报仇。
于是,她结结巴巴地笑道,“你有这份心是最好,相信春燕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了。”
“大嫂,不是你说非要给春燕讨个说法么?”
姜云绾眨了眨眼,“你待春燕情同姐妹,自然要彻查此事!”
“可是……”
“大嫂你放心,若我请不动京兆尹,我就让夫君出面!”
说着,她就要去见吴青荣。
“云绾!”
苏雪雁忙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短短片刻,她便已经想了许多。
这两日,吴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独苗——吴青荣。
眼下,那老妇肯定也还在吴青荣跟前。
若真是吴夫人为了赶走她们,才暗中下手除掉春燕。这会子她将事情闹到吴青荣跟前,吴青荣肯定会维护他的母亲啊!
万一她与吴青荣的事情被捅出来,姜云绾这边又该怎么解释?
如今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呢!
吴夫人能悄无声息的除掉春燕。
难保下一个不会是红柳,再下一个不会是她和苏心柔!
苏雪雁咽了咽口水,颤声道,“这几日侍郎府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我也不想给你们添乱。”
“这样吧,春燕之死我就不追究了,只是……”
她气势汹汹的来,眼下却又偃旗息鼓,不敢将事情闹大。
就怕京兆尹查来查去,最后她们做的那些丑事全都被查出来!
春燕的手,可不干净啊……
苏雪雁眼珠子一转,“只是春燕的爹娘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春燕就这么死了,他爹娘又一把年纪,今后没了靠头。”
既然不能借此事收拾姜云绾。
那么,她总得捞点好处吧?!
“我瞧着他们老两口,也怪可怜的!”
苏雪雁擦了擦眼角,伤心地看着姜云绾。
只一句话,姜云绾便明白了——呵,这是敲诈勒索到她头上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