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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姜云绾并未拆穿苏雪雁的小心思。
她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春燕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
“大嫂,既然你与春燕情同姐妹,那春燕的爹娘自然也是你的半个爹娘!不如大嫂索性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娘,今后给他们二人养老吧!”
不给苏雪雁拒绝的机会,姜云绾便抓着她的手,“如此一来,春燕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苏雪雁:“……”
她本是想从姜云绾手中讹诈一些银子。
谁知这个小贱!人非但不上套,甚至还拐着弯儿的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虽然与春燕一起长大,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她怎么能与春燕情同姐妹呢?
怎么能认春燕的爹娘为干爹干娘呢?
这不是自降身份么?!
“大嫂该不会是不愿意,瞧不上春燕的爹娘吧?”
姜云绾故意问道。
“怎会?”
苏雪雁话刚出口,就听姜云绾道,“我就知道大嫂不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否则今日,也不会来为春燕讨要说法了!”
“大嫂你放心,春燕的死我一定会追查到底!”
说着,她又扭头冲素心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传信到边疆苏家。”
“就说大嫂已经认了春燕为义妹,认了春燕的爹娘为干爹干娘,今后大嫂要为他们养老送终。”
“是,小姐。”
素心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苏雪雁急了,“慢着!”
“我,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大嫂方才不是说……”
姜云绾愣了一下,随后又道,“瞧我!我是认为大嫂真真是大善人!既然大嫂不愿意认他们为干爹干娘,不如就给些银子打发了吧!”
“毕竟两个老人瞧着也挺可怜的,今后无依无靠……”
苏雪雁不高兴。
就连苏心柔欠了那么多的赌债,她都私藏着小金库,不愿意从体己中拿出一两银子帮苏心柔还债。
又怎么会愿意,拿她的私房钱去贴补春燕的爹娘?
“云绾,自你大哥去世后,我就是个寡妇了!我还要养如风呢,哪里来的银子给别人?”
她皱着眉,不悦地说道,“你是侍郎府的主母,又有着丰厚的积蓄。你向来宽仁待下,不如你发发善心,给春燕的爹娘……”
无耻啊!
真真是厚颜无耻!
“也行。”
姜云绾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
本以为她还如以前一般好忽悠,苏雪雁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便听姜云绾又道,“不过,如今侍郎府的账是母亲管着。”
“母亲素来严厉。若我替大嫂给春燕的爹娘出十两银子,怕是得双倍奉还。”
她摇了摇头,“大嫂,这可划不来啊!”
“什么?”
苏雪雁一愣。
她仿佛没听懂姜云绾这番话的意思。
“你不是答应了,你出这笔银子的么?”
她的来意也是如此,原本就是来讹诈姜云绾的银子的啊!
怎么说来说去,这笔银子还是要她出?
“我是答应帮你出啊!但是有帮就有还……大嫂难道想赖账?”
“啊?”
苏雪雁僵住了。
“大嫂,春燕是你的婢女,又不是我的婢女。若是素心死了,我肯定会出银子安葬她,给她爹娘安排身后事。”
一旁的素心满头大汗。
她怎么总觉得,姜云绾是在咒她呢?
“虽然我也很同情春燕,但是母亲的脾气你也了解……”
姜云绾面色为难,“眼下大嫂即便出一百两银子,也只是一百两银子。可若我帮你出一百两,你便要偿还二百两。”
“大嫂是选择宁愿出一百两银子,还是出两百两银子?”
苏雪雁:“……还能这样?”
吴夫人有多厉害,她不是不知道。
可她也没想着,让吴夫人知道此事啊!
“你就不能不让吴夫人知道?”
“那可不行。”
姜云绾为难地摇了摇头,“母亲的控制欲有多强,大嫂也瞧见了。即便是从我的小库房出去的银子,只怕她都要记在账本中。”
“我也是为了大嫂好啊!”
苏雪雁一双眉拧成了疙瘩。
“大嫂,既然春燕是在侍郎府没了,想必这会子事情也在府中传开了。”
姜云绾继续叹气,“活生生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偏春燕还是大嫂的婢女!眼下春燕死因不明,万一被人误以为,是大嫂对她怎么了……”
“大嫂还是尽早拿主意,早些封口吧。”
苏雪雁:“!!”
她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只觉得姜云绾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
“对,对。”
她慌忙点头,“为了我的名声,我势必要堵住悠悠众口才是!”
说罢她也顾不得继续敲诈姜云绾了,急匆匆就回了秋雨阁,说要将银子和春燕的尸体,一并送回边疆。
谁知刚回秋雨阁,就撞上了愁眉紧锁的苏心柔。
“雪雁,你回来了?”
苏心柔连忙问道,“怎么样?可查出是什么人害了春燕?还有,你不是去找姜云绾算账么?可从她手中拿到了银子?”
“没有。”
她不仅没有从姜云绾手中抠出一文钱。
甚至,她还主动出了二十两,命人立刻将银子和春燕的尸体送走。
见状,苏心柔满头雾水,“春燕都死了,还将尸体送回边疆做什么?还有这银子又是做什么用?”
虽说姜云绾给她出主意,让她自个儿出一百两银子,给春燕的爹娘养老。
但抠搜如苏雪雁,又怎么舍得出一百两银子?
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她将银子的用处解释后,又道,“娘,姜云绾说势必要查清楚春燕的死因,要将此事上报京兆尹府,让京兆尹来查!”
“那怎么行?春燕替咱们做了多少事?若京兆尹当真查出来,咱们也没有活路了!”
苏雪雁咽了咽口水,“所以趁着事情还未闹大,得赶紧将春燕的尸体送走!”
“另外,这里还有十两银子,红柳你去分给今日见到春燕尸体的下人,堵住悠悠众口尽快平息此事!”
见苏雪雁慌慌张张,苏心柔却越想越不对劲。
她怎么总觉得,苏雪雁是被姜云绾那个小贱!人给坑了呢?
原本是去敲诈的,居然反而自个儿出了三十两银子?
到底是谁在诈谁啊?
还有,苏雪雁不是去兴师问罪的么?
怎的到头来,问罪不成,还老老实实吃了个哑巴亏?!
思来想去,苏心柔打算亲自去见见姜云绾。
哪知还未出秋雨阁的院门,就被人给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