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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不停回想着景王传给她的信条。
难道这宫女便是景王的人?
她会传递什么信息给她?又要让她将酒倒给谁?
“世子,您的酒。”宫女来到宋时侧面,将酒杯轻轻搁下。
“多谢。”宋时僵硬地点头,手心都忍不住冒汗。
然而宫女却没在她身边停留,收起盘子便转身离去。
见此,宋时刚要松一口气,一个极小的瓶子与纸条便落在她手背。
她心下一惊,连忙将其收起,心里也扑通直跳。
半响,宋时才趁着与圣上举杯之际,用长袍挡着将纸条展开。
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字。
【三皇子】
韩逸之!!!
怎么又是他!
宋时快速将纸条收起,脑中思绪飞快转动。
景王这招与当初李和所行之事同出一辙,
让她将手中的毒药下给韩逸之,无非就是想要挑拨侯府与东宫的关系。
而上次宋时是被李和陷害,在不知情的情况将酒倒给进了韩逸之的酒盏,因此在韩逸之才没有找她算账。
但这次却是不同,是她在知晓的情况下,故意将酒倒给韩逸之。
在宫中行不轨之事,圣上若要查,定然能查出。
这不是直接要了侯府的命吗?
“阿时,再给两块梅花糕。”贺澜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贺澜骤然响起的声音,将宋时的思绪打断,同时她心里也升起一股希望。
她接过锦帕,捻了两块梅花糕,顺手也将药瓶放了进去。
余光瞥向上首与赵太后谈话的景王,身子往后靠,勾起嘴角,侧首面含笑意,“少吃些,别积食了。”
几块糕点就积食了?
贺澜不明所以,刚要准备伸手接过,一双纤细的手指便在她嘴角轻柔擦拭。
“看看是什么药。”
随后那双手收回,锦帕包着的糕点落在她手里,透过绸缎她感受到里面有个瓷瓶。
她瞬间坐直了身子,目光快速在周围扫了一遍,就这锦帕将药瓶打开,一粒黑色药丸倒入手掌之中,摩擦一瞬,拿起糕点凑近鼻尖闻了闻。
情药?
阿时怎么有这东西?
“如何?”宋时转身又递了一块糕点,嘴角虽是含着笑意,但眼里却满是着急。
现在殿内之人兴致高涨,对于宋时的举动,就算有人瞧见,也不会说什么。
“情药。”贺澜接过糕点,小声道。
怎么又是情药?
宋时拧着眉看着桌面的酒杯。
若自己下了,不仅毁了韩逸之与侯府,还会毁了一个女子。
倘若不下,就是十日后毒发而死。
反正都是死,何必再拉上别人。
这般想着,宋时手中的药丸就要被她捏碎。
“世子。”突然,旁边又传来男子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当是郑城,抬首刚要回绝,但见着穿着一身段青色衣袍的男子,又止了话。
“下官是工部侍郎章寒。”章寒手里端着酒杯,含笑看着她,语气恭敬,“听闻齐大人说,世子在连州的亲自分发粮食与药材,下官实在佩服,趁此寿宴,敬世子一杯。”
工部侍郎,与齐然是同样的官职。
她想了想实在没有想出自己何时与他有交集。
只浅笑着举杯回敬。
搁下杯子,宋时当他会离开,但不曾想他又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与宋时满上。
后又说道,“听闻世子与三皇子交好,下官还请世子将下官引荐给三皇子。”
闻言,宋时皱起了眉头。
这话怎的如此怪异?
他们似乎不熟,为何要替他引荐?
况且以他现下的官职,想要过去给韩逸之敬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是。
“本世子恐怕喝得有些多了,章大人不如自己...”
不待她将话说完,背脊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感,她瞬间周身发麻,手撑住桌面。
这是蛊毒发作了!
就在她准备咬牙承受时,那股疼痛感又瞬间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而坐在她身旁的宋震与身后老实垂首的贺澜都没有瞧出她的异样。
“世子,如何?”
章寒方正的面容依旧含着恭敬的笑意,但宋时离得近了,自然是看清楚了他眼里的嘲弄。
这是景王的人,他身上有蛊母。
贺澜之前的话在脑海回想,一个念头钻进宋时脑海里,她眼里故作恐惧,嘴唇微张缓缓吐气。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怯意,“好。”
“世子。”章寒笑着看向她端酒杯的手,提醒道,“拿好了。”
他说的是拿,不是端,自然是指她手中的药丸。
宋时轻轻点头,侧首对着宋震道,“父亲,儿子去与三皇子交谈几句。”
“去吧。”宋震倒不觉得有异,看了一眼章寒说道。
而宋时在起身后,将桌面的酒壶端起,打开后故意用衣袍挡了一瞬,随后又忐忑地看了一眼章寒。
章寒倒很满意她将药丸丢进自己酒壶这一作法,恭敬地对着宋震行了一礼后,便与宋时往韩逸之身边走去。
“殿下。”宋时看着韩逸之那张冷漠的脸,试探地喊了声。
而此时的韩逸之,自刚刚为宋时解围后,便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只端着脸看着舞池中琴师舞女。
在当听见她这小心翼翼的声音时,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烦意。
“殿下。”宋时见着他皱起的眉头,心里升起一股惧意,但却还是硬着头皮,“这是工部侍郎章...”
“你们很熟?”韩逸之听着她的话,便也知晓她其中的意思,挑眉冷眼地将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宋时身上。
之前与他争执时不是聪明的很,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敢往他跟前带?
而宋时听了这话,面上闪过一丝悔意。
但也只有一瞬,她立马将目光落在他桌上的酒杯上,喉咙滚动一瞬,道,“是刚认识,但章大人为人耿直,他想要认识殿下,臣便想着或许殿下...”
“或许什么?或许能为本殿下所用?”韩逸之冷眼打断她的话。
这可将宋时要说出口的话给彻底堵死了。
而一旁的章寒也连忙惶恐地抬手举起酒杯,弯下腰赔罪,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三皇子息怒。”
宋时捏着手中的药,趁章寒低头行礼不备之际,将手中的药丢入他的酒杯中,随后夺过他酒杯,搁在韩逸之桌面上。
清秀的面容染上一丝怒气,“殿下不喝也不至于这般羞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