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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隔壁屋子,韩逸之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榻上,刚要抽身离开,宋时的头便往他怀里侧了侧,唇上未干的鲜血便不小心蹭在他小臂的衣袍上。
他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快速将手抽了回来。
但动作太快,衣袍将宋时的头拉到了外沿。
只听得"砰"的一声,宋时小脸紧皱,皱眉嘤咛出声,“疼。”
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人却没醒。
韩逸之听此,心骤然漏跳半拍,手指动了动,犹豫一瞬,还是将迈出去的半步给收了回来。
“阿时。”贺澜走过去,轻轻抬起她的头轻轻放在枕间,转首瞪着韩逸之没说话。
阿时都这样了,这人就不能轻点?
“他如何中的毒?”韩逸之扫过宋时微红的额角,轻垂下眼帘,掩盖眼眸下的异样,中的什么毒?
“不知晓是谁,是天仙子,浑身疼。”贺澜依旧是之前那套说辞。
“天仙子?”韩逸之皱眉。
刚刚在寿宴上,宋时第二次倒酒时,顺着酒杯给了一个纸条,他才喝下那杯酒。
后面他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三皇子】这几字,心里便更加确实是有人故意让宋时过来的。
“今日来参见太后寿宴,可是宋时让你来的?”韩逸之看着贺澜问,“为何要进章寒的屋子?二皇子又是谁叫来的?”
后面问题贺澜是一点也不知晓。
她来都是因为宋时说的下蛊毒的人在宫内才来的。
“来宫内自然是阿时让的,不过其他两人,我不知晓阿时与他们是有何过节,三皇子心中的疑惑不如等阿时醒来再说?”
现下早已入秋,若是阿时这身上的冷汗不擦干净,明日恐怕会感染风寒。
而韩逸之听后似乎也不意外她这回答,只将目光又看向昏睡的宋时。
之前劝宋时入朝谋官,共同对抗景王时的态度是那般强硬,而后又因景王带了火药进京,主动来府上求助他,这次在宴会上又被人指使来给他下药,努力将信息透露给他。
这人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三皇子?”贺澜不由得有些着急,不知他在想什么,着急道,“还请三皇子派人接些热水来。”
闻言,韩逸之收回目光,看来之后得与他好好谈谈了。
一炷香后,两名太监走了进来,一名提着热水,一名拿着干净的衣袍。
“姑娘,三皇子吩咐奴才端的热水与干净的衣袍。”
“恩,放在这里吧,将门关上。”贺澜将床幔放下后说道。
其中一名太监听后犹豫道,“但刚刚三皇子交代奴才为世子沐浴。”
不然他也不会多这一句嘴。
“不必。”贺澜想也没想便拒绝,“我是世子院里的丫鬟,平日都是我为世子沐浴。”
能为近身沐浴的,那多半都已收入房中,两名小太监心思活络,也没再多说,微微抬首瞥了她一眼后,提着桶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屋外,韩逸之站在韩泽越的房门前等着太医过来。
见着小太监出来,皱了皱眉问,“这般快?”
“回殿下,世子的丫鬟说亲自为世子沐浴。”小太监弯着腰回道。
贺澜亲自为宋时沐浴?
可她是女子,又不真是宋时的丫鬟,怎么能为他沐浴!
他刚要提步进屋阻止贺澜,身后便传来太医的声音。
“臣,太医院何直参见三皇子殿下。”
韩逸之止步,停顿半响后才皱眉对两名小太监道,“候着。”
随后又看向何直,放缓语气,“何太医,里面请。”
说着,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屋内,何太医走进去便见着地上躺的韩泽越与章寒两人,以及地上凌乱的衣袍。
饶是他见过了后宫勾心斗角的腌臜事儿,现下也是心下一惊,思绪流转。
这怎么回事?二皇子为何与一男子在房内,还都衣衫不整。
是两人起了冲突还是其他?
“何太医,今日这事本殿下也是未预料到,还请不要说出去。”韩逸之面露无奈,说完叹了口气。
这意味不明的话,让何太医眉心一跳,“是是,臣知晓,定然不会多说一个字出去。”
同时心里便更加确定两人之间关系匪浅了。
若只是起了冲突也不至于不能说啊,这二皇子是何身份,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解决他也费不了多大的劲。
只是这到底是最强迫了谁?
这般想着,他手上为韩泽越查看伤势的动作也加快。
在确认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时,才松了一口气,“殿下,二皇子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是中了迷药晕了过去。”
说着,他又移动脚步来到章寒身侧,拿起锦帕搭在他手腕上把脉。
刚搭上去,何太医的一双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圆。
这,这是中了情药啊,这药的剂量还不小,若不能及时解决,恐怕会危及生命。
且里还加了催力的药,使人力气会增大几倍。
这等损害身子的猛药总不会是章侍郎自己下的吧?
莫非是?
想着,他又将目光移向昏过去的韩泽越。
“如何?”韩逸之将他面上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轻轻勾起一瞬。
何太医压下心里的震惊与猜测,收手站起恭敬地行了一礼,“回殿下,章大人吃了孟浪药,血流涌进一处,恐怕会稍微严重些,不过臣会尽力保全...”
“不必。”韩逸之冷声打断他,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留一命就成,此人往后也不合适再留朝堂上,往后只会抹黑皇家颜面。”
抹黑皇家颜面...
这意思便是要废了那命根子了。
“是。”何太医也不敢再乱猜测,行礼后便开始为章寒施针。
韩逸之看着倒在一旁的韩泽越,出门去吩咐刚刚在外间候着的两名太监。
“去请二皇子府上的人过来。”
“是。”小太监应声离开。
而隔壁的屋子,贺澜快速为宋时擦拭了身子,又费劲地为她穿上衣袍,才喘着气坐在床沿,看着一旁的锦布犯了难。
这锦布也是被汗水打湿透了,不能再用,现下宋时里面只有一件里衣,万万不能让其他人进来抱她离开。
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想来寿宴应当也快要结束,要不就等侯爷派人找过来吧。
想法刚一冒出,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谁?”贺澜警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