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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燃神色一滞:“姥爷,您这话我没听明白。”
“你爱我大外孙女不?”童乐游直截了当。
时燃又是一滞:“爱,当然爱。”
“那不得了!”童乐游一拍大腿,“爱她,你干嘛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同意她去大马士革?”
时燃又是一怔:“我,我说过的。”
“不够!说得不够明显知道吗?!”童乐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只说了那边局势动荡怕她遇到危险,你却没说你害怕像失去你母亲一样失去她!”
被童乐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把心中所想**裸地脱口而出,时燃本以为他会局促不安的,但在猛烈的心脏震颤中,他竟然有了一种石头落地的轻松感。
就像是一块被数根残破树杈勉强支撑多年的巨石,终于双方都不再僵持也不再勉强撑下去,巨石轰然落下,被砸得粉碎,彻底解脱了,而常年苟延残喘的树杈,竟也意外得迎来了枯木逢春的惊喜。
“是啊。”时燃低语,“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因为你对她没有信心,你怕她不够爱你。”童乐游仿佛从研药专家摇身一变心理学家,句句戳中时燃的痛点,“你怕你的爱太沉重,会让她有负担。”
时燃垂下头:“我承认,但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要的爱太满了,但无论说与不说,现在还是让她有了负担。”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沅沅的了解有多少。”童乐游冷不丁换了个话题,“确切来说,老头子我甚至都清楚现在的沅沅还是原来的沅沅吗?”
时燃眉头紧蹙:“姥爷,您今天讲话神神叨叨的,沅沅的妈妈去世后,一直是您带大了她,您如果都说不了解,那谁又会比您了解得更多?”
“或许吧……”童乐游捋了捋胡子,“我只是觉得她变了很多,自从她莫名其妙没被郭美琳毒死开始。”
时燃沉默,他猜不到童乐游想说什么。
童乐游喝了口茶,再次习惯性地捋了捋半白的胡须:“小时候的沅沅,跟你差不多,总是丧着个脸,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和人沟通,说实话挺讨厌的,小孩子这么深沉做什么你说是吧?”
时燃:“呃……”
“但更多的是心疼。”童乐游叹息,“要是有母亲的陪伴,有父亲的爱,你和她肯定也是天真活泼、烂漫可爱的。”
“我接沅沅回沅山生活,就觉得她这孩子凡事喜欢退让、隐忍,不仅敏感,还有些讨好型人格,有时候看我闷头做事,她就会很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我不开心。”
童乐游望向时燃:“你说,这样一个卑微的孩子,突然在那一晚就转了性,就变得乐观开朗大方,不服就干,说怼就怼,如果你是我,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时燃的眉头再一次蹙起:“的确有些蹊跷。”
童乐游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沅沅她和你有差不多的经历,但是她却把自己的爱坦坦荡荡地表现出来,这么说好像是我在帮她说话,但你仔细想一想,即便她这次先斩后奏,是不是也能证明,她觉得自己不是你的负担,你也不是她的负担,你们是夫妻是一体,但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时燃再一次沉默。
“外孙女婿。”童乐游郑重而又严肃的,“把你内心最真诚的想法告诉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不要觉得她会因此可怜你或者怎样,她不会的,如果因为可怜你才爱你,那只能证明你们不合适。至于后头的事,就随心吧。”
时燃没有接话,童乐游也没有再继续,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总裁办的沉默氛围,被吴博的突然闯入而打乱。
“时总!时总哎!!!”吴博脸上洋溢着惊喜、热切和掩盖不住的兴奋。
时燃资本家本质尽显:“不敲门……”
“扣500!”吴博好像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学会了抢答,“您扣我1000我都认了!!!”
“那你直接找人事办理离职吧。”时燃36.5的嘴说出了零下37度的话。
吴博却反常地哈哈大笑:“时总!少奶奶来了!!!”
时燃“猝”得起身,眼里满是惊喜:“真的?!”
“哎呀!”童乐游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就说吧,我们家小孩就是比你开窍,行了,我走了。”
童乐游喜笑颜开地出了总裁办的门,正碰见被前台带进来的池沅。
“姥爷?”池沅惊讶,“您怎么在这儿?”
童乐游眉头舒展:“来我外孙女婿这喝茶。”
池沅一整个懵住:“啊?从沅山跑一百多公里过来喝茶?”
“你管呢!”童乐游心情大好,“我就好这一口,走了,有事漂流瓶联系。”
池沅无语地挠了挠后脑勺,童乐游也没有再给她与自己对话的机会,快步朝着电梯间去了。
确认了池沅没有跟上他刨根问底,童乐游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陈老登,今天这事儿你干得漂亮。”童乐游笑得嘴都合不拢,“允许你到我的竹林里静修一个月。”
这边池沅在总裁办门口敲了敲门。
刚推门而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进了坚实宽厚的怀中。
熟悉的怀抱和温暖的体温,让总裁办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只有打破枷锁,重归于好的二人,无声而又用力地拥抱着彼此,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委屈和思念一并发泄出来。
池沅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疯狂掉落,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击打着时燃的心。
他终于肯放开她,轻轻地帮她擦拭着眼泪,他自己的眼眶,又何尝不是被泪水淹没。
池沅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时燃……时燃……”
为她拭去眼泪的双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在她的脸颊上留下淡淡的一吻,随后再一次用尽全力抱住她,力气大到快要将她揉碎。
他伏在她的肩头,沉声说着:“池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