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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人道,但没了室友的闹腾,你总算睡了个好觉。
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一阵子,你揉一揉眼睛,还是要起床。
明天要上实验课,这对你来说可是个大挑战。
除了语言还有专业课知识,就算不想各种可能的规则,光是实验室里各种千奇百怪的仪器,都够你好好地研究一阵了。
打开房门,外面的空气一天比一天冷,室内外温差激得你哆嗦了一下,又刚好对上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新室友。
与你目光一对,她明显地一愣,上下打量了你几下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看她的反应,你更明白了她果然是个有经验的老手。见她不准备和你多说话,你也就不去讨没趣。
洗漱后准备去厨房煮土豆,一股恶臭袭来,你有些无奈地看向公用垃圾桶,捂住鼻子。
明明温度这么低,你也没有怎么生产厨余垃圾,之前的女男室友却还是留下满满一桶现在已经发酵地臭烘烘的湿垃圾。
只能说没有生虫子是嘚国的冬天给你最后的温柔。
掀开垃圾桶盖子,你实在惊叹这两个人还真的什么都能剩下。
一整颗的生菜,扔掉的根部占了总体积的大半;你在冰箱里曾看到的蔫巴了的西红柿和黄瓜现在也躺在垃圾桶里,连汤带水的;那俩人成盒儿买的各种芝士也都覆着绿毛闪着诡异的光。
鸥洲人爱浪费食物还真不是假的。可要说她们不珍惜食物吧,她们的那些面包都已经过期好多天了居然还在吃。
唉,不管怎么样,看这样子,这垃圾得你去收拾了。
小心地把垃圾袋拢起来,还没等你提起来,滋拉一声,垃圾袋烂了。
好恶心!
生气地打开小绿书看看这种事是独你一份倒霉还是怎么,直到发现一堆人吐槽厨余垃圾专用的可降解垃圾袋有多容易破损,你心里总算舒坦了一点。
分享生活的博主说,很多嘚国人为了坚持环保,拒绝塑料,甚至不会使用这种塑料袋,要么使用堆肥箱来处理这些湿垃圾,要么把垃圾直接往垃圾桶里一倒,等满了之后再连桶带出去将垃圾倾倒进市政发放的大湿垃圾桶,等待垃圾车的处理。
既然这样,你也不再纠结是否再把这些黏黏糊糊的垃圾想办法弄到新垃圾袋里去,捏着鼻子戴上橡胶手套,拎着桶下楼去了。
属于你们这栋楼的大垃圾桶们就藏在楼下的花园里,不知是房东的个人情趣还是社区美化要求,垃圾桶被关在只有居民才能打开的铁笼子里,笼子上方装饰着假藤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里面是垃圾桶。
一共有4个大垃圾桶,黄色的是塑料垃圾,蓝色的是纸垃圾,黑色的是其它垃圾,棕色的是湿垃圾。
你记得清清楚楚,即便如此,你还是把贴在一旁的垃圾桶分类标识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以免出错嘛。
你的个子在花国算是中等,在这里也不算矮,但要举着家用垃圾桶往到你胸口的大垃圾桶倾倒垃圾,还是有些难度。
正忙着调整角度呢,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
正是来自你面前这桶盖大开的棕色垃圾桶。
来不及多查看,手中的垃圾已经哗啦啦地流出去,与此同时你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声。
原本平平无奇的垃圾桶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它的表面开始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保持着赶紧倒完垃圾赶紧走的心态,直到手中再无多余的重量,你这才把家用垃圾桶往旁边一扔,你也跟着闪到一旁,躲远了些看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垃圾桶的侧面缓缓裂开一道细缝,就像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笑容。从那道裂缝中,一张惨白的脸庞缓缓探了出来。
那张脸孔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这是一张你从来没见过,却莫名感觉到处都是的标准嘚国人的脸,只是眼睛大得不成比例,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彩。薄如蝉翼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烟熏黄牙。
你的双腿发软,但你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这异变未必是在针对你。
而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你也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收集信息的机会,毕竟以后倒垃圾的活儿还可能会做不止一次。
你在这里站着,而那张脸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你,既不说话,也不眨眼。它的目光中透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判你的每一个动作。你毫不胆怯地瞪回去。
正当时,更多嘎吱声传来,其它3个大垃圾桶发出一样的动静,不论女男老少长得就是相似的另外3张诡异面孔从不同的裂缝中探出。
它们齐刷刷地盯着你,你也因此发现,它们四个穿着除了领口徽章颜色不同外其余部分完全一样的西服,就好像某种制服一样。
突然,后探出来的3个不再看向你,而是把目光集向第一个。而第一个则转身扒在大垃圾桶边缘,挺直的背弯下来,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等等,不会吧?
你猛然意识到它们是在检查你的垃圾分类是否正确。
本就没多少的恐惧现在全变成了荒谬的滑稽感,你几乎要笑出声来,但你的嘴角一咧开,它们立刻严肃地臭着脸横过来视线。
笑声在喉咙里化作一声低低的呜咽,你清了清喉咙。
终于,随着第一个“人”对你的垃圾分类举出一个大拇指,其它“人”也就开始缓缓后退。
它们慢慢缩回裂缝中,就像礼品盒里收回的惊吓贴纸。垃圾桶的表面重新变得光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笑死。
摇摇头,你回到楼里,手机屏幕上刚搜出来的本地市政监察人员的工作服在手机屏幕上晃了一下就被你按熄了。
把土豆煮熟,你连皮一起蘸了盐就全吞了下去,开启你一天的学习时间。
照例先学嘚语,然后是明天的实验课。
你现在的身份好像是学习什么应用化学的,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看得你云里雾里的,倒是学校系统里教授发来的教案更容易理解。
这门课程名称叫日用化妆品制造,而明天要做的说白了就是制作精油肥皂。
你想到了当初超市里的那个男孩,真是见鬼,嘚国人到底为什么对于肥皂这么执着啊。
把课程里涉及的单词反复记诵,再把教案完整地背下来,你赶紧睡觉养足精神。
第二天。
给自己穿上保暖又便于行动的衣服,你怕会有什么麻烦事发生,一定要方便逃跑才好。
护目镜,白大褂,圆珠笔。
网上说的,还有课程须知里列出的所有装备都准备完全。
你有点忐忑地往学校去。
嘚国的大学分为两种,一种是开设专业较少的专业性大学,而你所就读的是另一种——综合性的理论型大学。
这所大学历史悠久,学院遍布整座城市,而你要去的实验室就在一栋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楼。
庄严的建筑外观,除了最外层做了新建的求生通道外,内里的采光和通风一点也不好。即便你是个文科生,你也不免怀疑这种楼真的可以做化学实验吗?
找到自己的教室,你已经看到了一群学生等在实验室的外面,大家都换好了衣服,正在一小群一小群地聊天。
大概20来个人,其中外来者加上你一共是8个人,看外貌和气质,应该都是花国人。
大概是情景的特殊性,不论新手还是老手,等会儿都可能要在一起通力协作做实验的,而比起和本地人分为一组,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和自己人在一块儿。
所以大家几乎都保持着警惕地凑在一块儿,也不说话(主要是说不了),只是待在一起就好像有了更足的安全感似的。
9点到,看起来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助教准时到来。
学生们一窝蜂地涌进教室,尤其是本地人,把你们这些外来者全排挤在了后面。
进了实验室兼教室,她们又把在黑板前站定的助教紧紧围住,除了几个个儿高的男生,你们这几个外来者女生只能看到黑板的边缘。
说实话你之前还以为这种人挤人的情形只会发生在人口拥堵的花国呢,看来人性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随便了,反正这里的大多数人也听不懂看不懂助教要讲的知识,与其浪费时间假听讲,不如再多看几遍教案。
你的手机震了一下,原来是有人蓝牙传送给了大家一个视频。
点进一看,是水管网站里同科目的教学视频。
聪明啊,你之前还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去准备。主要是你真的以为这种教学资源在这里是不可能免费获得的,自然也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不知是谁分享的这个视频,大家抬起头互相找了找,心照不宣地笑笑,把手机往书里一藏,开始自学。
这个水管视频里的印国人老师讲得很透彻,需要用到的化学仪器的注意事项也展示得很清楚。你的心里底气足了不少,刚好,助教的讲解似乎也结束了。
她开始报大家的名字,正要给所有人分组。
随着被叫到名字的同学2个2个地离开,你发现这个助教似乎是按照人种来划分的组别。
除了你们8个花国外来者以外,其实这里还有3个雅裔本地人,但她们都被留到了最后,和你们这群人分到一起。
你是最后一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们组有3个人。除了你之外,另外两个都是雅裔本地人。
互相碰了碰拳,你跟着这两位正儿八经的化学生队友来到你们队伍的小桌前。
事实上,她们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和你无法沟通,因而哪怕态度上友善,实际上却也不和你对话,也不分配给你任务。只是自顾自地把仪器搬来挪去,拆卸组装,取用化学品。
你有些无措地跟在她们身边,心里略有不安。
你是真的学会了这个实验,但实在参与不进去。索性不管不顾手里一直忙着就对了,反正就是把烧杯放到左边,再把试管架挪到右边。
这么瞎忙,至少你看起来像在做事。
很快到了中午,皂液在加热炉里滚着,你的两个队友才对你说了第一句话,却是问你要不要去吃饭?
你觉得就这么离开不太安全,何况自己本来就没怎么在实验的时候出力。于是你慢慢地表达出来:“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去吃。没关系。”
她们两个对视一眼,拍拍你的肩膀:“这个要加热好一会儿,没事的,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其中一个男生指了指另一组的和他关系似乎很不错的本地人,笑道:“这是我兄弟…帮我们…我们去吃饭…”
他说了许多,但这是你直接理解到的。意思似乎很清楚,不过你还是拿出手机请他再说一遍,好确定他的意思。
他却露出一个说不上来什么情感色彩意味的笑,拿过你的手机在翻译器里打字出来:“他会看着,我们快点去吃饭就好。”
“oki。”你点点头。
你记得,实验室守则里说到,实验过程中一定要留下一个人看着反应。既然有别人看着,应该不会出差错吧。
何况,你和这两个雅洲本地人是一个小组的,要出什么问题也是大家一起受罚,她们何必要害你呢?
你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起来。你跟着她们走去食堂。
这里的食堂一点也没超过你的期待。
别说像你在花国的大学食堂那样,一个校园里五六七八个食堂,每个食堂还有一二三层那么多,这里压根就一个简陋的大堂,设置了几个窗口就是几种菜式。
当然,也有自助选菜区,你打眼一看,嘿,也就是蔬菜开会,点心碰头。
排队拿了一份酸菜猪排和土豆丸子,又去自取了些沙拉、小甜水,像在超市买单一样排着队付了账,你和那两位队友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吃。
你还没有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呢,就听见身边一阵阵的满足喟叹声,再一看你面前的这两位雅裔,她们也是吃得很香的样子。
真这么好吃吗?
你期待地把食物放进嘴里。
呃。
如果你没有在楚格峰的脚下尝过正经的嘚国餐厅的味道,大概你会以为嘚国菜就是这么个死猪打架的味道。但现在你只想跟这些学生们说:
吃点好的吧,嘚国人。
实在是又咸又没味道,土豆丸子也只剩噎挺。长痛不如短痛,你以最快的速度吞下食物,率先起身,去把餐盘放回回收区。
不过,你并没有再回到座位上去等着那两位队友。
实验室里,男队友的所谓好兄弟见自己的队友回来了,一声不吭地就和她换了人。
而你正悄悄地从后门溜进来。
刚好接手了对你们组仪器的接管。
不回来不知道,磁力加热搅拌器不知何时被谁给关掉了,烧杯里堆满了絮状沉淀。
嘲讽地一笑,你按照教程,把一切搞好。
啪!
一个老妇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却在看到你的瞬间,怒意僵在了脸上。
“你在这儿?”她问。
“她们吃饭。我看守仪器。”你慢吞吞地说,把每个词都发音得清晰无比。
“好。做得好。”老妇人哈哈笑着,装模作样地来查看你们小组的实验进程,看似慈爱的拍拍你的后背。
你也是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乖巧样子。
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出了多少冷汗!
这个老太太分明就是图书馆里的那个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