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葛馨宁怔怔地看着韩五,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笑的痕迹。
可是,韩五是从来不说笑的。
感觉到葛馨宁的目光,韩五终于看了她一眼,神情讥诮:“夫人,你勾三搭四的本领,真令人佩服。”
葛馨宁怔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都是嬷嬷教导得好。”
段御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韩五黑着脸,侧身让开了路径:“要走便快些走吧,别等一会儿化了雪,路不好走。”
葛馨宁只管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
段御铖却笑呵呵的,伸手便要来搀她:“夫人,你身子虚弱,不要下地,本王抱你回去!”
葛馨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忽听韩五冷笑起来:“本来我在想,齐尚书的府邸在东边,你为什么往西走?莫非还想进宫不成?到这会儿我才算明白了:你算好了今早淮南王会到那边去,特地在那里等着的,是吗?夫人,做戏要做全套,你本该再多昏迷两天的。醒得太早,这出戏唱得便不算好了!”
葛馨宁早已灰心,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并未答话。
倒是段御铖笑得没心没肺:“真的吗?莫非夫人果真早有意于我?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夫人放心,本王定不负你!”
说罢,他竟果真俯下身来,掀开被角便要搀扶葛馨宁起身。
韩五忽然在他身后冷冷地笑了一声:“她生过孩子,你也要么?”
“啊?”段御铖几乎来不及站直身子便已转回身去,错愕地盯着韩五,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鸭蛋。
韩五抱着双臂靠在屏风上,冷笑连连:“她生过孩子,才两个月。可笑的是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野种是哪里来的!我知道淮南王生性风流,惯会怜香惜玉,可是,您真的来者不拒,连这种货色也要?”
段御铖笑眯了眼睛,一会儿看看韩五,一会儿再看看葛馨宁,贼溜溜的眼睛转得飞快,那神情分明是在看一场好戏。
葛馨宁心中冰凉,接触到韩五的目光时,却还没有忘记报以冷笑。
于是段御铖转向了葛馨宁,笑得像个勾栏院里的鸨母:“他说的是真的?”
葛馨宁平静地点了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有热闹看!这消息若是传到外面去,全京城……哦不,全天下都要炸开锅了!”段御铖很不合时宜地拍着手大笑起来。
韩五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
葛馨宁冷眼看着他,对段御铖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
段御铖笑了一阵子,见两人都不打算理他,便凑到韩五身旁,焦急地问:“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与你有关吗?”韩五黑着脸,仿佛下一刻便要挥拳揍人。
段御铖笑得没心没肺:“怎么没关系?难道不一起送给我吗?我最近正缺个小孩子玩玩,可惜我那几房侍妾都不肯马上给我生,这会儿有个现成的,简直再妙不过了!喂,韩五,你不是那么小气吧?反正又不可能是你的,送我玩玩能怎样?”
葛馨宁紧张地盯着韩五,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盼他说一个“好”字,还是盼他大发雷霆。
韩五瞠目看着段御铖,胸口不断起伏,却是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段御铖等得不耐烦了,转身要与葛馨宁说话的时候,韩五忽然开了口:“你既有了好去处,想必不会在意那孩子的生死,对吗?”
葛馨宁心尖一痛,忍不住怒道:“不是我找了好去处,而是你要随手将我送人!一切都是你的主张,我还能怎样?”
“你拒绝过吗?”韩五冷冷地问。
葛馨宁无言以对。
“啧啧啧……居然用孩子的性命威胁宁儿留下,韩五,你也太卑鄙了!”段御铖大声嘲笑着韩五,依然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葛馨宁到此时才明白,这个人根本就是来搅事的。
只听韩五冷冷地道:“我一直很卑鄙。”
“你到底……想怎样?”葛馨宁看着韩五,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段御铖也跟着问道:“姓韩的,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答应让她跟我走的是你,临了你又拿孩子威胁她留下,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耍我?”
韩五靠着屏风,懒懒地道:“她若真想跟你走,根本不会在意孩子。”
“你这是强盗逻辑!混蛋逻辑!”段御铖咬着牙“怒骂”,只是脸上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一个“怒”字来。
葛馨宁听见这话,反倒放下了心,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任凭段御铖继续胡搅蛮缠去。
韩五见了,紧绷着的脸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段御铖觉得好笑,便只管凑到他的身旁,“嘻嘻”地笑个不住。
韩五忍住暴揍他的冲动,咬牙道:“你看到了,不是我不肯,是她不愿跟你走。”
“是么?”段御铖笑得咧了嘴。
这时韩五才渐渐回过味,意识到自己被段御铖耍了,脸色不由得重新黑了下来:“你……故意耍我?”
段御铖哈哈一笑,随后又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天妒英才,可悲可叹啊!昔日能以一人之智耍得满朝文武团团转的韩大总管,如今却被我一个玩笑搞得方寸大乱……居然还敢厚着脸皮死撑着说某个女人不重要,呵呵。”
韩五蓦地站直了身子,手指攥得“咔咔”响。
段御铖还在不知死活地笑着:“万万想不到,我们的韩大总管也会耽于儿女情长,色令智昏……唉,自古红颜多祸水,韩总管这个人,算是废了!”
“给你十个数的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韩大总管恼虚成怒。
段御铖很没骨气地服了软,抱着脑袋便往外面跑,便跑还边嚷:“消失就消失,我正好要赶出去,把韩大总管有个儿子的喜讯传给全天下人都知道!”
韩五脸色一变,下意识地追出两步,随后生生顿住。
面如死灰。
明知段御铖绝对不可能出去说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想要追出去,为什么?
关心则乱!
刚才的他、此刻的他,一定很愚蠢很可笑吧?这场笑话落到段御铖的眼里,够好几年的笑料了。
段御铖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死穴,以后,他怕是再也下不了贼船了。
不过,也幸亏是段御铖,若是别人……
韩五攥紧了双拳。
若是别人,他定会拼了性命、拼了一切,让妄图试探他底线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