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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的眼里带着责备:“云娘是个好姑娘,家中事事不是她亲力亲为?带着娘做了不少的事情。”
“如此行径,若是她要和离,娘支持她。家中所有的东西,都是云娘的,你净身出户也是应该的。各自过好日子,娘后悔了,不应当撮合你们在一起。不因为其他,就是娘心疼她。”
“娶了这样一个娘子,你自当爱她疼她,小吵怡情,娘看不得她被欺负。就算是你也不成。”
谢书珩心中愧疚,这是云娘啊,不管是在任何的条件下,他都不该如此。更不该让她难受。
“……”可是如今,谢书珩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今母亲说和离,他本能地就是反对。
她那般好,那般特别。是自己这辈子见过的人中,最想要携手走下去的啊。和离吗?怎么甘心呢。
若不是云娘,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有期待。
“我不和你。”谢书珩少言寡语,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而后继续道:“不会说漂亮话,但是我会做给她看。”
话毕,就把自己随身携带,剑柄镶嵌蓝田玉的匕首拿出来,快速抽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自己掐她脖子的那只手,毫不留情的就插下去。
张氏:“……!!!”
姜知云出来的时候瞧见这一幕,快步走上去,对着后面的江城说道:“赶紧,去拿纱布和药酒,还有把苏郎君请过来。说是有很严重的外伤。”
姜知云赶紧从衣服上把布扯了一块,给他包上。
虽说努力保持镇定,但是姜知云还是很着急且生气,双手帮他包扎,还有些发抖。
“别怕。”谢书珩用另一只手捂着她眼睛:“别看。”
姜知云使劲儿地绑好,抬头就对着谢书珩道:“疯子!你真是疯了。”
“谢书珩,我什么时候需要你这样的交代,废了手你一辈子就毁了。两个人在一起从来不是打打杀杀,你不明白。”
姜知云继续道:“再者,有事情就说清楚。你解释给我听,会死吗?今日我已经朝婆母了解了前因后果,我本想着,早些同你说开,我并不怕你。昨夜本就是意外。”
“以前有心病,就让时间过去,把心病治好。”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但是你总喜欢这样自作主张。”
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是他已经全身是伤,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动手。
太极端了,谢书珩!
他固执摇头:“无意对你动了手,也不应当,也该死。”
先前他不喜欢别人说云娘若是和陆绍在一起会更好。但是想起来自己残破的过去,想起来那些在一个个泥堆和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夜晚,谢书珩会觉得,自己确实是太过自私。
本质上他就是一个阴暗自私的人。
白掌生活在阴暗环境里,湿润荫蔽的环境才能存活。但是它依旧向往其他植被,能追着阳光生长。
阴暗的角落呆久了,看见阳光,就不会舍得放开了,也比旁人更加偏执。
他声音都开始干哑了,姜知云的手帕被血浸湿一块又一块。
他固执地继续拽着姜知云,那些鲜血从未放在心上,手废了也不在意。
道:“我确实不懂,如何与你相处才算好。”
“也不明白,如何才能算是喜欢你,我性格很差,但是我会学着,像旁人一般。不,”他皱了皱眉,“我会学着去爱你。”
“你只要你教我,我就学。好吗?”
姜知云皱了皱眉头,这个疯子,现在脑子里还是这些东西。
朝着他音量大了些,道:“别说了,这会儿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
“别难受,我觉得很好。”谢书珩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觉得好。
就想着,自己用刀轧一下,就能换来她的担心。那么就算是断一只手,或许也可以。
姜知云知道他在发疯,但是也不知道这么极端。若是知晓他心中不觉的自己有错,甚至还觉得很满意,肯定会抬脚就把他打残。
实在是太气了!
如今这样子,还没有先前在家中病恹恹的时候好相与。
好在不一会儿,苏劭叶就带着药箱来了,看着他的手掌全是血。
先是看了看伤势,便把他带进去小房间中上药。
对着姜知云说道:“上药无碍,你们在外面等着就是。”
等着进屋之后,苏劭叶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心疼道:“你这些伤,用的可都是我最好的药。这些药能卖不少钱。”
“如今用完了,又要找云娘帮忙采药。这些都是要成本的,你每次来都用我的药,怎好意思的?”
姜知云不在,谢书珩则慵懒地半躺在榻上,对苏劭叶说的话是半个字都不搭理,就好似不曾存在一般。
苏劭叶也有些无语:“在我们这些旁人面前,你神气得很,在你娘子面前怎么不这般?”
“一回来就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很明显就是嫌弃自己活得太长了!我这个大夫是真难,你若是不回来,我在医馆接诊就是,你一回来,必定要来你们家出外诊。”
“交你这个朋友,好处没有,坏处一大堆。”
谢书珩淡漠的摇头:“多给我治,提升医术,不至于被骂庸医。懂?”
“……”苏劭叶气笑了:“被自己的娘子所嫌弃,现在来我这里找事儿了,我可不做你的出气筒。”
说了这话之后,苏劭叶好奇地问:“所以你伤那么重,姜娘子可原谅你了?幸好这手没废,这可是右手,以后你如何拿剑?”
“一只手废了,换另一只手练。”谢书珩关于自己,从来都有自信。什么事,都没有姜知云重要。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对姜知云只不过就是单纯的感兴趣,深爱的地步,或许还要相处一段时日,未曾想,他比自己所了解的那般还要深刻。
苏劭叶听着他这不屑于顾的语气,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对于自己的身体,是半分不在意。
苏劭叶转动了一下眼睛:“倒是也见不得你这般成为苦情人。分明可以好生利用,好生说。偏生要把自己弄得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