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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没好气地捶了白露一下,呵斥:“别胡说!”
姑娘人还没过门呢,哪里就好说什么姑爷伤重不愈的话来了?
沐轻鸿摸了摸下巴,这也不是不可能。
她并没有见过萧离,前世也没有。
这人比她大了几岁,她住在城外庄子里,长大些后偶尔回侯府小住,赵老太太和二夫人也极少带她出门。
待更大些,认得了几个人,那会儿萧离已经离开京城。
前世她听到与萧离相关的消息,一是沐清如被赐婚给了他,再一个便是不久后他伤重暴忘了。
莫非这辈子赐婚的对象改做了她,郡王连大婚都等不得了,这两箱子珠宝是王府在给自己补偿?
这念头在沐轻鸿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她便摇了摇头,轻笑道:“我也是傻了。”
不管郡王府送礼的缘故是什么,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都表明了王府的态度。
他们,对自己这个未过门的王妃,是很重视的。
只是不知道沐清如听说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锦绣轩里,沐清如正呆坐在妆台前。
地上,是一片凌乱的簪环脂粉。
破裂的铜镜映出了沐清如通红的双目。她闭了闭眼睛,眼角渗出泪珠儿。
角落里的丫鬟小春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声音。
看着地上的狼藉,小春实在忍不住了,壮着胆子走到沐清如身边,小声劝道:“姑娘,您别这样。不就是王府送了两箱子东西么,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况且,您要嫁的可是皇子,只这一条,就甩出二姑娘不知多少了。”
沐清如垂眸,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她半边长发瀑布似的披散在肩头,跳动的烛光下,半边脸阴沉似鬼魅。
小春不敢多劝,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物事。
沐清如的手死死攥着。
当她得知翊王府竟然给沐轻鸿送了两箱子珍贵的礼物时,原本就脆弱的心顿时就崩溃了。
前世,在大婚前萧离从未给自己送过什么东西。相反,是寿宁宫,太后娘娘疼爱一手带大的二皇子,爱屋及乌之下,赏赐了沐轻鸿好几回。
那时候,沐轻鸿既得了实惠,又得了体面。
沐清如就是想不通了,她到底比沐轻鸿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差在了哪里?
重新活过这一遭儿,自己费尽了心思,抢过了和二皇子的赐婚。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前世那个对妻子极尽温柔的二皇子,变成了个外表光风霁月内里阴鸷辣手的小人?
为什么原本应该是待人冷冷淡淡没有半点热乎气儿的萧离,反而成了懂得体贴的?
“小春你说,我到底差在了哪里?”沐清如呆呆地看着铜镜,铜镜中的美人儿落下了珠泪,“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细致白净的脸庞。只是,在看到自己少了的半边头发后,沐清如猛地手臂横扫,将妆台上的铜镜扫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夜晚听起来分外清晰。
小春“啊”了一声,额头上一热,痛楚随后袭来。
“见血了!”小春用手抹了抹,掌心处一片殷红,却是被弹起的铜镜碎屑伤到了额角。
沐清如对头破血流的小春视而不见,她狠狠咬住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沐轻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