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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潘宝山这么说,秦毅德、宋蔗和秦茹藜都震惊了。
回过神的宋蔗先咆哮起来,“离婚?!潘宝山,我看你是瞎了狗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潘宝山丝毫没有理会宋蔗,只是定定地看着秦茹藜,“秦茹藜,怎么样?”
秦茹藜胸口微微起伏着,道:“我真不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勇气。”
“勇气始终都有,只是一直在压制着。”潘宝山道,“因为我的确觉得能娶到你,在物质上是高攀了,所以也该付出些卑微的容忍。”
“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物质不是那么重要了,精神上的富足才是必不可少的。”
“就是说,你能视金钱如粪土?”
“不,只是相比而言。”潘宝山道,“你有一定的学识,应该能理解精神层面与物质层面的博弈。”
“这么说的话,婚是离定了?”
“没错。”潘宝山一点头,“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
“你还能得要上天!”此时宋蔗面目狰狞地窜上前来,“潘宝山,我告诉你,即便是要离婚,也轮不到你开口!必须得我们茹藜提出来,你,根本就没那个资格!”
“你真是可笑。”
“什么?!”宋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可笑?!”
“都别说了!”秦毅德提起嗓子喊了一声,“听我说两句!”
“这小王八犊子都提出离婚了,你还说什么说!”宋蔗实在是气不过。
“你一边呆着去!”秦毅德没给宋蔗好脸色,之后踱步到潘宝山跟前,道:“小潘,年轻人有骨气是个好事,但不能意气用事。什么离婚不离婚的,那种话不要随便说。”
潘宝山没有接话,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话已出口,开弓没有回头箭。
“干什么都要熬得住。”秦毅德缓声道:“小潘,不要以为我们不把你当回事,不关心你,其实我早有打算的,再等个一年半载,我就使使劲,打通关系把你从乡里调到县里,弄个重要岗位,然后踏准每一个节奏,步步高升。你看茹藜,比你多工作一年,够年限标准了,这不稍稍托个关系,就已经顺利升到副科了么。”
潘宝山还是没开口,但大脑在飞转,他倒不是被秦毅德画的大饼给打动了心,因为他相信凭着自己的活套和对官场规则的了解拿捏,只要蛰伏好投个巧完全能找准机会起飞,他所担忧的是,从反面角度考虑,如果惹恼了秦毅德,这个家伙会不会动用关系坏给他添堵,那样一来,他可就真可能会趴窝在夹林乡,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小潘,你觉得呢?”秦毅德见潘宝山出神,便又问道:“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确实是那么回事。”潘宝山装作好像茅塞顿开的样子,点了点头。
“这不就妥了嘛,哪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啊。”秦毅德哈哈笑了,“不过,考虑到心情的平复问题,我看还是让茹藜在这里住几天,你先自个回去,刚好可以把你爸妈接到家里,多住几天。”
“不不不,我爸妈明天就回去。”潘宝山忙道,“现在既然已经在酒店住下,就不打扰他们了。”
“哦,那就随你了,反正要尽好孝道,不能怠慢了父母。”
“谢谢爸,您的好意我领了,也受教了。”
“诶,不要这么客气,一客气不就见外了嘛。”秦毅德慨叹道,“年轻人在一起,磨合很重要,你和茹藜都要努力啊。”
“是的,我会努力做得更好。”
“行,那就先这样,你早点回去陪陪父母,他们来一趟也不容易。”
潘宝山听懂了话中之意,立刻道了个别便离开,他确实要去酒店再见见父母,多聊上几句。
此刻,潘宝山的父母都皱着眉头,他们明白儿子过得并不如意,但也不好主动把话挑明。
潘宝山也一样,知道父母看出了端倪,但碍于某些面子,也不能说开。
总之,并不持久的交谈,看上去还是其乐融融的。最后,老父亲笑呵呵地掏出三万块,说这次来就是送钱的,虽然媳妇家有钱,但也不能老占人家的便宜。
潘宝山知道不收不行,便笑着说好吧,刚好明天是结婚纪念日,就向媳妇好好表示一下,买个贵重的礼物讨她欢心。
二老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潘宝山也跟着笑,却依旧是极力勉强着。
这一夜,潘宝山失眠了,未来的家庭生活会怎样,无法得知,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次日,潘宝山送父母离开,便到夹林乡上班。
乡政府办秘书王韬是潘宝山好朋友,看出了他的精神有些萎靡,便问怎么回事。
“阶段性疲惫。”潘宝山苦笑了下,“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
“哦,是不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王韬打趣道。
“去你的,我看你是三句话不离骚气。”
“风骚之气,那是魅力!”王韬嘿嘿地笑着,“这样,中午咱们不在食堂吃,到外面去,请你小酌两杯,提提神。”
“中午就算了,随便吃点到宿舍睡一会,等晚上再好好喝点,刚好也不耽误工作。”
“晚上?你不回县城了?”王韬抖着眉毛道,“家有娇媚贵妻,能舍得不回去?”
“儿女情长的事少考虑,青云之路要多关注。”潘宝山不由得慨叹起来,“男人啊,要么有钱,要么有权,二者至少占其一,否则就不会那么如意的。”
“你惆怅个啥?”王韬一伸脖子,“有选调生身份,提拔快;有富二代为妻,钱不愁。你啊,可以说是既有权,又有钱。”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潘宝山一摇头,“这年头,提拔得看关系背景,要不只能望洋兴叹。至于钱财,那得自己挣出来得才花得痛快。”
“也是。”王韬颇为玩味地点点头,随即一笑,“嗐,想那么多干嘛?脚踏实地忙里偷闲,莫问前程快活就成。当然,该玩心眼和手段的,也要玩。就说咱这大院里头,个个都是人精,表面上松垮,背地里使劲,相互捣鼓拆台,没意思。”
“别抱怨,哪里都一样,想找块净土过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调整心态最重要,能把事情看透、道理想通,在哪儿干、干什么,就都不太那么重要了。”
“行喽,咱们别磨嘴皮子了,先好好干事吧,把手头上的工作捯饬利索了,晚上就可以多喝点,好好放松放松。”
事情就这么定了。潘宝山确实想喝个酒,最好喝个透,可以说是借酒消愁,也可以说是给岁月来个辞旧迎新。有了想法,也就有了劲头,下午忙起来也不觉得如往日般枯闷。
不过,往往计划没有变化快。
下午下班时,门卫打电话给潘宝山,说有个漂亮的大姑娘来找。
潘宝山很是纳闷,之前跟夹林乡没有交集,工作后也没结交什么外面的人,哪里来的美女找他呢?
疑惑间,门卫又说姑娘自称是你小姨子。
潘宝山瞬间愣住,小姨子叫秦茹茗,妥妥的美人胚子,在市招商局上班,她怎么会到乡里来?唯一的缘由,应该是为了他和秦茹藜闹矛盾的事。
果然,秦茹茗一进办公室的门就颇为感慨地道:“姐夫,听说这次你和姐姐闹得有点离谱?”
这个怎么说呢,潘宝山没法回答,他总不能说罪魁祸首就是你父母吧。
“姐夫,我觉得你没必要较这个真,女人嘛,总是有小心眼子的。”秦茹茗倒是单刀直入,“当然,做父母的心疼孩子,说话做事难免也会有所偏颇,但你是个爷们,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得把控好大局啊。”
话都到这里了,潘宝山还能怎么着?只好苦涩一笑,道:“是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就是想找到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再怎么解决,也不能用离婚的方式啊?”秦茹茗犹豫着道,“我听说,昨天你……”
“昨天我真是被气得不行了。”潘宝山立刻接过话来,他不想让秦茹茗还原昨天那令人愤慨的一幕幕屈辱画面。
“我理解,主要是你家叔叔阿姨受委屈了,毕竟来趟县城看望儿子也不容易。这一点,我觉得姐姐确实是做错得不对,至少她没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潘宝山有点纳闷,以前可没觉得小姨子这么通情达理,所以今天这番说辞,还真有点让人不适应。
“姐夫,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找你有点出乎意料?”秦茹茗继续道,“那是因为我觉得问题有些严重,毕竟都到了离不离婚的程度,所以一定要重视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还让你专门从市里赶过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不是要分轻重嘛。毕竟是一家人,不见外的。你看,妈妈昨天过生日我都没空回来,但今天必须回,得把你和姐姐的事情彻底解决好。”
“谢谢,事情昨天已经算是解决妥了。总的来说,是我当时没把问题处理好。”
“也不能那么说,错绝不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家人也有责任,而且还挺大。”秦茹茗微微叹道,“你的为人处事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说句真话,我很佩服你,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你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姐夫。”
“你的肯定,让我很高兴,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安慰,再次表示感谢。”
“老是说感谢,就是见外了。”秦茹茗语气柔和,又问道:“怎么,姐夫,看样子,今晚你是不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