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这小姑娘想事情想得可真够深远的。
来此之前,的确查过她的生平,也对她与秦淮景成过亲这件事有所了解。
要说心中没有遗憾那是自欺欺人。
好好的女儿曾嫁过一次,还大张旗鼓的与夫家闹了一场合离。
即使做事不讲究的那一方是秦淮景,名声受到影响的,却是身为女子的姜岁欢。
更没想到的是,被他捧在掌心十八年的姜知瑶,还在公众场合对他的亲生女儿出言嘲讽。
心中此刻五味杂陈,很难说清是愧疚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逐渐平复波动的心情,姜政言说:“那晚想要杀你的凶手,受雇于相府一位姓柳的嬷嬷,此人名叫柳玉红,是我夫人身边的一个陪嫁。”
“就目前我所知道的,柳玉红当年因为上位不成,便对自己的主子心生怨恨。”
“你出生那日,柳玉红的弟媳也生了个女儿。”
“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相府千金,一个出生之后便没了父母。”
“于是柳玉恶念横生,趁人不备,将两个孩子调了包。”
“目睹这起事件的知情人在十八年前出意外死了,死前,她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一位姓周的嬷嬷。”
“周嬷嬷说,在柳玉红没有调包之前,曾给刚出生的小姐清洗过身子。”
朝姜岁欢手臂的方向指了指,姜政言说:“周嬷嬷清楚的记得,姜家真正的女儿,手腕上有一块鲜红色的月牙形胎记。而姜家现在的那个孩子,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姜政言知道这番话说出来可能会有些残忍。
他养了知瑶整整十八年,父女情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昨晚,知瑶还端着煮好的参汤,送到书案前,提醒他千万保重身体,不要熬夜。
从知瑶眼中,他看到了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如果他自私一些,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深藏于心底,让两个孩子在错误的轨道上过完属于她们的人生。
可想到自己的嫡亲血脉在出生当晚就被丢进乱葬岗。
对姜知瑶那点所谓的愧疚,便全部化为一团烟雾。
凭什么他的女儿要饱受被父母抛弃之苦,却将属于亲生女儿的好资源拱手让给陌生人?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姜政言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必须让亲生女儿认祖归宗。
至于姜知瑶,且看她的造化吧。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虽然姜岁欢早就猜到当年的事情与那个姓柳的脱不开关系。
涉及到具体细节,她知道得其实并不清楚。
阿忍调查的方向并没有错,姜政言说柳玉红当年上位失败,这个上位,应该就是被抬妾。
“大人方才所言这番,您口中那位姓柳的嬷嬷可曾亲口承认过?”
姜政言道:“并未。在征得你的同意前,我不想打草惊蛇,引起府中他人慌乱。”
“柳玉红现在已经被人监管,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也是希望你随我回丞相府,当着姜家其他人的面,找柳玉红对峙。”
“你难道不想当面问问幕后真凶,为何会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下此毒手?”
姜岁欢忍不住对姜政言开始刮目相看。
从字里行间中不难听出,他是一位很开明的大家长,并非如传闻中那样死讲规则。
因为姜政言把选择权主动交到她手里,而不是自作主张的以亲生父亲的身份强行命令她必须做什么,又不可以做什么。
潜意识里,她对姜家有着天然的敌意。
这种敌意并非来自当年的抛弃,而是认回亲生父母,就等于是对广平侯府的无形背叛。
即使两年前师父耳提面命的告诉她,回相府认亲是广平侯赴死前对她唯一的要求。
姜岁欢还是违抗了师父和父亲的命令,一意孤行的与相府这些人保持着距离。
而现在,她觉得,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
不管是为了服从师父的命令,还是完成父亲的遗愿,或是血缘上的无形羁绊,都该往前走一步。
她也想看看,父亲,母亲,以及所谓的兄长们,在知晓姜家千金另有其人时,是真心接纳,还是从骨子里对她生出排斥。
“好,我便随大人走这一趟。”
姜政言说:“你是我女儿,今后该叫我一声父亲。”
姜岁欢浅浅一笑,“等大人真心实意接纳我时,我再叫您一声父亲也不迟。”
姜政言:“……”
小丫头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倒是一位倔强的姑娘。
经过今天这番对峙,姜政言对姜岁欢的第一观感还算不错。
冷静,淡漠,理智又从容。
并没有因为父亲是一品相爷便目露觊觎,也没有因为十八年前被人丢弃而心生怨怼。
从手边现有的信息得知,商门之女,足不出户。
两年前嫁过一次人,在奉安一带关于她的记录也少得如同凤毛鳞角。
时安派往奉安的探子回来汇报,姜家这位小姐低调内敛得很少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无论嫁人前还是嫁人后,她都喜欢把自己关在后宅最深处。
知交好友一个也没有,甚至连交际圈子都一片空白。
这样的姜岁欢,颇有一些耐人寻味。
不管姜岁欢曾经有着怎样的过去,姜政言都在心中暗暗发誓,会倾尽所能,给失散了十八年的女儿最大的补偿。
乘车赶往相府途中,姜政言关心起女儿的过往。
他想知道姜岁欢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为何小小年纪就嫁了人。
按理说女子十六岁嫁人,在大晋朝并非什么新鲜事。
但多数心疼孩子的父母,尤其是家境还算不错的,都不会让宝贝女儿过早嫁人。
女儿只有在娘家的时候才会过得无忧无虑。
到了婆家,不但要挑起当家主母的重任,还要孝敬公婆,伺候夫君。
如果再怀了夫家的孩子,属于十几岁少女的天真懵懂,必会被沉重的压力蹉跎磨平。
知瑶直到现在还没议亲,一方面是因为相府选女婿必须进行严格挑选。
另一方面,姜政言也不希望女儿早早嫁人去婆家受苦。
姜岁欢说:“父亲过世,家中只剩我一个孤女,不尽快给自己找一个依靠,说不定会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瓜分得连一文钱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