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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建筑工地不远的城中村,有一间平房的灯还亮着。
这只是一片平房中最不起眼的一间。
斑驳的矮墙,小小的窗户,已有些岁月的青瓦。
这一片真正的房主几乎都已迁走。住这儿的,大多是外地人,而且是在最底层挣扎的外地人。比如民工,小商小贩。
昏暗的灯光下。
桔子爸和桔子妈愁眉苦脸地坐在一张简易的折叠单人床上。这张床,还是为了迎接桔子来过暑假,特意去买的。
桔子本来是睡这小床,可发生那事后,她就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哪怕跟爸妈就睡在同一间屋,她也害怕。所以她现在跟着她妈睡大床。
望着桔子蜷缩在床角的姿势,哪怕是熟睡后依然是缩成一团,桔子妈的泪扑簌簌直落。
“本来是担心桔子放假在家,村里一群光棍,怕不安全,谁想到接到身边,还出现这种事。”
桔子爸捂着脑袋,一声不吭。
他的姿势,像个痛苦的雕塑。
桔子妈哭着说:“你倒是说句话呀,以后咱们桔子怎么办?这事该怎么办?”
桔子妈最初是不想报警的,她认为这是不光彩的事,这事要是传回老家,桔子这辈子就完了。
为了桔子以后能正常生活,桔子妈劝桔子爸认栽,忍气吞声算了。
但桔子爸不同意,他认为必须找到歹徒,才对得起桔子。最终桔子妈拗不过桔子爸,才勉强同意报警的。
桔子爸痛苦地瞅了一眼床上的桔子,压低声音对桔子妈说:“你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桔子怎么办?桔子还是咱俩的好闺女,一点都没变,这事不是她的错,要怪就怪我们没给她创造好的条件,没有照顾好她。”
桔子爸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从他黝黑粗糙的脸上滚滚而落。
这几天,他觉得自己犹如生活在地狱一般,真是太苦了。
这种苦,与身体上的苦不同,也跟以前的苦不一样。
以前的苦,无非是老老实实干活,最终结算工钱时被奸猾的工头各种克扣。
可这次的苦,是直接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那部分摧残。
这次把女儿接到身边,本想着弥补她一下,让她知道爸妈把她留在家当留守儿童是迫不得已的事,可谁知享受天伦之乐没几天,不幸就像一把从天而降的利刃,直直地插进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