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话音落下,前厅霎时一静。
安平大长公主从玉盘里捏了颗水灵灵的樱珠吃,饶有兴致地等着欣赏裴宴书接下来的反应。
无奈、苦笑、亦或是怔愣?
无论哪种反应,都让她这个老人家觉得有趣。
他来之前,晋阳特意修书给她,说行之这孩子生性冷漠,不会与人亲近,让她多担待一下。
话里话外,全然是对孩子的维护。
安平大长公主看着信,避免不了想起当年那桩事,心头好一阵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孩子生下来不知哭笑,难道是他故意如此吗?
她这一生经历得多,看得自然也透彻,虽然不曾养育过孩子,却也明白稚子何辜这个道理。
刚生下来的孩子,又懂什么呢?
不想着找太医,却迁怒孩子是最失智的行为。
晋阳她啊,骄傲了一辈子。
临到如今,方才在孩子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从前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她不听。
如今才晓得后悔二字怎么写。
安平大长公主回过神,目光落在裴宴书身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这个孩子已长成了玉质金相、芝兰玉树的好相貌,学识品性更不用说。
除了性子冷一点,几乎挑不出错。
可性子淡漠又如何,他教养品性都极好。
安平大长公主叹息一声。
正是因为知道缘由,她才想着逗逗他,让他有点情绪波动也好,不然整日这样也太苦了。
方才说的那些话自然都是她信口胡来。
两人之前从未见过,哪来什么一见倾心。
换成旁人倒有可能,她这个外侄孙没可能。
这是病啊。
真要那么容易好,晋阳就不会急了这么多年。
安平大长公主意兴阑珊地捏了颗樱珠吃。
这盘樱珠是登州进贡给当今的贡品,圣上惦记着远在洛阳的姑母,特意派人送了好些过来。
个头大,色泽殷红,晶莹透亮。
这个时节吃,最合适不过。
安平大长公主不是贪口舌之欲的人,以她大长公主之尊,这么多年不知享受过多少山珍海味,她只是,想起从前的事,难免有几分唏嘘。
她眯了眯眼,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忽地听见青年出声,嗓音缓慢又平静:“殿下英明。”
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安平大长公主一怔,霎时间坐直了身子,因为用力,硬生生捏碎了指间捏着的那颗樱珠。
一旁侍奉的婢女面不改色,打来一盆温水,半跪在边上将安平大长公主的手指浸入盆里,片刻后方才捧起她的手用锦帕仔细擦拭干净。
另有婢女撤去弄脏的绒毯,新拿了条过来。
安平大长公主任由着她们伺候,神色自若,她眯着眼紧盯住了面前的青年,“你说什么。”
青年垂首又重复了一遍。
安平大长公主往后一躺,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还是觉得仿若幻听,不确定地问:“一见倾心?”
她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
太医令曾经断言,行之这是生来带的病,若十岁以前能够缓解,后面兴许能做个正常人,若是好不了,这辈子都不知什么喜怒哀乐。
这也是为何晋阳急得原因。
他没有情感需求,亦不知该如何给予旁人。
纵然晋阳当初那样待他,他也不知什么是痛什么是难过,宛若没有知觉没有情感的木偶人。
这样的他如何会喜欢一个人?
若是日久生情她还信,可一见倾心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