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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崔窈宁和抱琴对视了一眼,压下眼底的讽意。
她们才回到院里没多久,姑母就病了?
这病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毫无疑问,她那位好姑母自己把自己给气到了。
不用猜都知道因为她俩的事。
那两位表兄看自己的眼神,崔窈宁丝毫不陌生。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要她出现在宴会上,就能收获到无数,因此并没有太大的动容。
可姑母能接受吗?
她能接受自己如珠似宝的儿子那样看她吗?
很明显,并不能。
崔窈宁回想起崔氏看自己的眼神。
晦气、厌恶。
那个样子不像是把她当她的娘家侄女,反倒是像在看什么阴沟里藏着的老鼠一样,因为母亲提前给她提过醒,所以崔窈宁没有像崔萱一样期待。
不期待便不会失望。
可饶是如此,那位姑母的作态还是令她大开眼界,即便她那位势利的二婶,也没崔氏这般作呕。
真坏了她们名声,崔氏以为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先不说清河崔氏的名声一落千丈,祖母会怎么收拾她,就连平阳侯府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去,她是没女儿,可还有两个儿子呢,有她这样的母亲,但凡疼女儿的都不会嫁到平阳侯府被磋磨。
何况,其他几房的姑娘还待嫁呢,有这样一个伯母,平阳侯府那些姑娘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去,那几房的主母恐怕生撕了崔氏的心都有。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一个小辈都懂,崔氏却不懂。
看来她这个姑母真是顺风顺水习惯了,觉得什么事都该顺着她的心意来,若是一个不顺就发火。
她眼里没有娘家侄女,只有仇人的女儿。
崔窈宁眼睫垂下,浓密的睫羽很好地掩盖住眼里的厌恶,如今这个时代,一个“孝”字大为先。
一个不孝压下去就能坏了名声。
即便崔氏再恶毒再刁难她,她也不能去反抗什么,若是敢和她顶嘴,传出去就会被人攻讦名声。
可世间那么多法子能治崔氏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件事她最擅长。
崔窈宁将抽出来的桃花重新放回瓶中,朝抱琴递了个眼色,后者了然于心,上前给那丫鬟赏钱。
崔窈宁客气地说:“多谢老夫人费心。”
这话就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她和崔萱毕竟和许老夫人没有半点亲戚关系,许老夫人能这么费心,不管是不是因为胞姐的身份,做了就是做了,她们俩自然该承她的情分。
送话来的丫鬟掂量了下荷包的分量,脸上笑容愈发浓郁,笑眯眯地告退:“姑娘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奴婢就不在这打扰姑娘休息了。”
抱琴出去送她。
那丫鬟才走没多久,崔萱就带着丫鬟过来了,到了这后,难免又嘀嘀咕咕说了崔氏一顿。
崔萱已经写了信,预备着连夜就让人送回崔府,说着又催促她,让她也快写,一道送回洛阳去。
崔窈宁接过她的信看了一眼,笑得乐不可支,“你这写得未免太夸张了点。”
崔萱那封信将自己描写成了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又把崔氏描绘得十恶不赦,好像话本里的恶人。
崔萱理直气壮道:“稍稍夸张了点。”
“可不太可信啊。”崔窈宁指出了信里的错误,“你是什么脾气你以为祖母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任由她打骂都不还嘴,这句话一眼假,到时候祖母觉得你的话不可信,剩下的她就不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