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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携着李潆,在那雨雪纷飞之中,一路疾驰,直至沱沱河上游的山坳之地。当下便指挥卢启等人安营扎寨,暂避这恼人的雨夹雪之苦。
卢启生性豪爽,且颇具组织才能,尤其擅于同麾下士卒打成一片。这一路行来,诸如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事,皆由他一手料理。杨炯见其所选营地,乃是山坳间的一处高地,远离沱沱河岸,显然是已经考虑到了河水涨溢和山坳积水等问题。
杨炯与贾纯刚商定完斥候巡斥的方向后,便独自走向沱沱河畔,仔细观瞧那河水,虽说是上游,然因距发源地甚远,水流并未见得如何平缓。反是有几处高坡层叠,水流经此落下,更显湍急汹涌。
草原之上,气候变幻莫测,说是一日三变也不为过,这雨夹雪究竟何时停止,实难预料。杨炯也懒得再去编织那捕鱼器具,当下抽出长刀,寻了个狭窄之处,便仔细观察了起来。此时小雨淅淅沥沥,不时夹着些不知是碎雪和冰晶,打在杨炯面上,冷风呼啸而过,顿感寒意彻骨。
未几,数条鲫鱼游来,杨炯目光敏锐,手法迅捷,长刀一挥,连扎带挑,一条被挑飞至岸边,一条悬于刀尖之上。紧接着,见一处水流回旋之地,两条鲤鱼被困其中,杨炯抢步上前,平刀入水,轻轻一挑,鲤鱼亦飞落岸边。这鬼天气,让杨炯一刻也不愿多留,他拔起一根野草,将四条鱼串起,朝着李潆的营帐行去。
刚一掀开帐帘,只见李潆与李嵬名相对无言,四目而视,气氛颇为诡异。
“怎么了?” 杨炯将鱼置于篝火旁,出声问道。
李潆见杨炯浑身湿透,起身取来长巾,嗔怪道:“你是故意气我吗?”
“哪有?我知你近日睡得晚,你又不是想要什么星星月月,不过是想吃鱼罢了,我趁闲去河边一探,幸有所获!” 杨炯任她擦拭头发与衣身,微笑而言。
李潆岂不知他是在哄自己,轻哼一声,默默为杨炯擦拭干身子。
“哟~!这般恩爱模样,还说什么让我给他生孩?难道是你肚皮不争气吗?” 李嵬名见他二人默契非常,心中烦闷不已,咬唇嘲讽出声。
杨炯闻言一怔,接过李潆手中长巾,没好气道:“你没完了是吧?”
“她虽身娇体弱,可看着应该是个好生养的!” 李潆淡然道。
“呸!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的瘦竹竿!你从何处见得她好生养?就她那身子,一场风寒便能要了性命,能苟活于世便属不易。” 杨炯怒道。
“混蛋!你说谁没胸没屁股?我要是啥都没有,你干嘛在河边偷看我?呵!口是心非的伪君子!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李嵬名大声怒骂。
李潆嗤笑,上下打量李嵬名,点头称是:“确实不太行!要不要让她多吃点肉,多喝点奶?”
“有病!” 杨炯、李嵬名异口同声。
“哼!” 李嵬名狠狠瞪了杨炯一眼,对着篝火一言不发。
李潆也不恼怒,取出一件崭新的麒麟服给杨炯换上,将湿衣置于篝火旁,坐在杨炯身旁,看他料理所捕之鱼。
“住手!那是我的贞洁卫,你敢用我贞洁卫杀鱼,我就敢跟你同归于尽!” 李嵬名怒吼。
杨炯翻了个白眼,知道此物件对草原女子而言,与肚兜无异,无奈只得收回她的贞洁卫,以长刀刮起鱼鳞,手上忙碌不停,嘴上却向李潆问道:“最近还是夜不能眠吗?”
李潆点头,望着火光怔怔出神。
“若遇到商队,我寻些安神助眠的药给你!” 杨炯轻声道。
“无需挂怀!前几日莫名的心绪不宁,许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缘故,竟无端梦到了母后,大抵是离家太久的缘故吧。” 李潆喃喃自语。
杨炯默然,将处理好的鲤鱼穿起架于火上,鲫鱼放入行军锅,添了些补血药材准备为李潆好好调养。在杨炯想来,她这病症,大概是输血的后遗症,慢慢滋补总会见好。
诸事停当,见李潆愁眉不展,杨炯笑着宽慰:“梦都是反的,别太放在心上。”
李潆颔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半晌方道:“我们下一步去往何处?”
“右厢朝顺军司!”杨炯回道。
李嵬名闻言冷笑不止:“你去我大夏第二大军司能干什么?自寻死路吗?”
杨炯不想和她争辩,默默翻转烤鱼。
“到了右厢朝顺军司,离兴庆府便不远了吧?” 李潆问道。
“二十里!”
言罢,二人重新陷入了沉默。
李嵬名被他俩这无视自己的态度弄得有些懊恼,冷声道:“右厢朝顺军司乃我大夏北方门户,常年重兵驻守,你去那送死,还不如让我一刀结果了你,省得死后头颅被人制成酒杯把玩。”
杨炯嗤笑一声,见烤鱼滋滋冒油,香气四溢,撕了一块鱼皮递与给李潆,悠悠道:“我怎么感觉时光过的好快呢?那日乌龟潭相见仿佛就像是昨天一样。”
李潆浅笑:“我也觉得是呢。”
言罢,将鱼皮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满眼的笑意。
“滋味如何?”
“美味!较乌龟潭那日更胜一筹!” 李潆认真道。
杨炯欣然一笑,又问:“与儿时相比呢?”
李潆一怔,继而肯定道:“现在的更好”
“杨炯!我也要吃鱼!” 李嵬名大声道。
杨炯白了她一眼:“想吃自己拿!”
李嵬名咬牙切齿,端起行军锅便欲喝那鲫鱼汤。杨炯见状起身欲夺,却被李潆拦住:“让她喝吧!她比我更需要滋补身体!”
杨炯恨恨瞪了她一眼,怒道:“你一个人喝得完吗?”
“要你管?我就要喝!” 李嵬名大声反驳。
李潆静静看他二人斗嘴,朝李嵬名笑道:“她会是个好母亲!”
“就她?狡黠多谋,发起疯来不顾一切,若非遇到的是我,早就死千百回了!” 杨炯没好气道。
李潆摇头:“她聪明得紧呢!深知你的弱点,故而才这般肆意妄为。”
“我有什么弱点?”
“心慈手软,尤其是遇到公主尤甚!” 李潆笑道。
“李潆!” 杨炯恼羞成怒。
李潆戏谑地捋了捋杨炯的发丝,拿起一条烤鱼道:“你不食吃?”
杨炯摇头。
“怕我下药?”
杨炯重重点头。
李潆深深凝视着杨炯,眼中满是哀伤:“傻样儿!你怎么能防得住我呢?我和你心意相通,如今更是血脉相连,你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你怎么防我?”
杨炯怒道:“你怎么这么倔呀?”
“你不就爱我这性子吗?” 李潆笑颜如花,恰似初见之时。
杨炯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拗不过她,忽道:“我虽非正人君子,亦不会趁人之危!”
“那可由不得你!” 李潆眸光转冷,寒声道。
“哎!我还在呢!你们这般安排我,合适吗?” 李嵬名冷笑不止。
“闭嘴!你一个俘虏没有选择的权利?” 李潆冷喝。
李嵬名冷笑:“你自身难育,想让我代劳,我且告你!我李嵬名誓死不从!”
言罢,饮尽鲫鱼汤,狠狠瞪了他二人一眼,转身欲走。
此时,李嵬名忽觉气血翻涌,浑身燥热难耐,更羞恼的是,她心底竟起了旖旎之念。
她本就聪明狡黠,想起李潆说的话,大骂道:“你好歹也是公主!手段怎么如此卑劣!”
李潆理也不理她,只是盯着杨炯双眸,满是悲戚道:“莫要怨我!”
杨炯听她言语,转身见李嵬名那眼眸荡波的样子,嗤笑道:“你这手段也不高明嘛!第一、我现在异常清醒。第二、一次怀孕的可能性很低。”
李潆轻轻摇头,反问道:“可知我母后为何能连育三年?”
“你在鲫鱼汤中做了手脚?为我更衣的时候?借我的手?” 杨炯沉声道。
“你还是那么聪明!再猜猜,为何你现在无恙?” 李潆轻笑。
杨炯沉思良久,见菊三十娘已将逃遁的李嵬名擒回,嗤笑道:“你小瞧了我的定力!我承认李嵬名貌美!但我对她并无私情,即便有也会光明正大地追求,绝不会糊里糊涂行事。”
言罢,握住李潆抬起的手,用力一抖,一杆迷烟落地,眯眼笑道:“手段不过尔尔!你这内卫大姐大也不过如此嘛!”
李潆嫣然一笑,勾魂摄魄道:“我也吃了鱼皮,你亲手所触的鱼皮。如今你需抉择!选我,明日你眼前便是一具尸身。选她,我亦无怨,毕竟我以身入局,只为让她给你诞下一子,这样我也无愧于你的救命之恩!”
杨炯见李潆那原本澄澈的眼眸,此刻变得春情荡漾,恨声道:“解药!”
“傻话!我怎么会给你呢?” 李潆勾着杨炯脖颈,软语娇声。
杨炯咬牙切齿,一把揽住李潆,朝营帐外奔去,当下却被李嵬名拦住,但见她面若桃花,双腿不自觉缠在杨炯腰间,湛蓝眼眸满是哀怨惆怅、间或春意缱绻,一望便知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见她轻咬舌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杨炯!救我!你答应过我要尊重我!”
杨炯见她那绝望的眼神,冷声道:“你最好命大!”
言罢,背着李潆,腰间缠着李嵬名,直奔沱沱河而去。
一路上,身前是不断抛媚眼的李嵬名,身后是不停吹气的李潆。杨炯毫无齐人之福的感觉,当下只觉苦不堪言。
“平日里不是天天吹嘘自己长安探花郎的名号吗?怎么事到临头却这般忸怩?” 李潆娇声连连。
“杨炯!我好热!” 李嵬名抚上杨炯脸庞,作势就要献吻。
杨炯一把扣住李嵬名的脑袋,转头恨声道:“李潆!你且等着!我定要你为我诞下女儿!到时候,我天天给女儿讲你干的那些荒唐事,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做娘!”
话未落地,杨炯抱紧二人,飞身跃入水中,一瞬间寒意透体而入,三人皆是止不住的颤抖。
杨炯也不多言,抱着她二人蹲进水中,默数三声后起身。
先瞧向李嵬名,见她浑身颤抖,紧紧偎依着自己,沉声道:“清醒了吗?”
“嗯~~!” 李嵬名娇声回应。
杨炯听那声音柔媚入骨,深知李嵬名尚未完全清醒,转头怒视李潆道:“你这是何药?竟如此猛烈!”
李潆满眼春意,颤声道:“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
“未有自己的子嗣?”
“李潆!你下次若再用这手段!还去个屁的兴庆府!你我先赴**,再赴黄泉!” 杨炯大骂不止。
语毕,复又蹲入水中。
李嵬名修长的双腿死死缠住杨炯腰身,双臂环于杨炯脖颈,整个人似要与杨炯融为一体。
如此反复深蹲,李嵬名大咳了数声,眼中清明乍现,娇嗔道:“你手放在哪?”
杨炯白了她一眼,骂道:“下来!”
李嵬名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杨炯,低声道:“我还……还……”
杨炯无语,暗忖这药怎如此霸道,不及多想,托起李嵬名,再次蹲入水中。
待又一次起身,李嵬名双眸骤缩,羞恼瞪了杨炯一眼,悄然向上挪了挪身躯。
杨炯转头看向李潆,怒道:“你可是预先服了此药?不然一块鱼皮的能有多大剂量,你怎么现在还没清醒!”
李潆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双臂更紧地环住杨炯前胸。
杨炯满是无奈,只觉李潆那小手在胸前不断轻抚画圈,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这招。
“你当真没有解药?如此下去,咱们三个都要病倒!” 杨炯恨声道。
“你明知我行事从不留后路,何必再问!” 李潆嗔怪。
杨炯仰天长叹,于沱沱河中再次做起了深蹲。
半个时辰后。
营帐篝火旁,三个病人相互怒目而视,杨炯喷嚏不断,李潆全身战栗,李嵬名卧床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