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岁月 第4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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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师

“小朋友，练武很辛苦的。”

“不怕，我能够吃苦，”阿锋再次跪下要想向大叔磕头，补鞋佬双手扶起他，

“好吧，我每天晚上七时三十分开始在五角塘公园练武，你要做完功课才能来，小孩子要好好读书。”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阿锋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溜烟地跑回家。

补鞋佬姓李，名叫宝庆，广东高要人，从小练武，在高要籍的国民党上将余汉谋手下的十二集团军当过兵。

补鞋佬打过小日本，1940年参加余汉谋指挥的第二次粤北会战，与日本4万凶悍的精兵激战，他负伤立下战功，从大头兵升为中尉侦察连长。解放后镇反时期从高陵市鞋厂押送回高要原籍劳动改造，最近回到高陵市，在街头补鞋为生。

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是李师傅反复对阿锋他们说的。阿锋和其他小师兄一道，每晚就是练马步桩。李师傅在战场上爬滚摸打过，他十分清楚练武术基本功的重要性。

“大家坚持，不要泄气，”看着满脸流着大汗的孩子们，李师傅吆喝一声。有孩子忍耐不住，站起来在喘气，站着前排的阿福，涨红着脸，小腿与大腿几乎成直角，双手伸直向前。

晚饭吃的是大米掺马铃薯，站了一会儿肚子就饿得咕咕叫，汗水直流，他从地上拿起葫芦装的白开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继续坚持。夏天五角塘的蚊子特别多，花斑蚊子在阿锋的面前到处乱飞，在后背叮几口就逃，他感到全身发痒，“孩子们，大家向龙仔学习，他已经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师傅向前轻轻地拍一下阿锋的腰，他挺起腰杆，咬牙坚持。

练马步桩的时候，腹部肌肉收缩，腹腔各器官自然收紧，使孩子们的身躯处于一个内气非常充盈的状态，身体任何部位将有能力来承受大的外力打击，自身能够以较大的能量向外发力。

站桩练了快一年，二十多个参加学武的少年走了一大半，只剩下阿福等十人。

有一晚，阿锋和小伙伴正在练马步桩，李师傅突然在他们身后用脚一扫，孩子们丝纹不动，李师傅满意地点了一下头，从这一晚开始，阿锋他们跟师傅开始练咏春套拳，击打沙包、木桩。

在梅花桩上翻筋斗，这是李师傅要求练武的孩子们必须要做到的。阿锋用沙袋捆着腿部，在草地上练凌空翻筋斗，练前后胸翻，凌空用腿击沙袋。

李师傅指导这群小孩互相练对打，不要害怕疼痛，武术搏击要学一招制胜的绝招，基本功要练扎实，不要搞花架子。作为在前线与日寇玩过命的侦察兵，他十分注重培养孩子们实战对抗训练。

有一天，阿锋和马骝华一起放学回家，刚刚走到巷口，被七八个少年围着，

“地主仔去吃夜粥，听说很能打，咱们来比一下，如何？”一位叫林志逵的少年挡着他们的去路。这个志逵比阿锋大两岁，高出大半个头，父亲是派出所负责人，根正苗红，街坊邻里的孩子不叫他林志逵，把他称为黑旋风，水浒里的黑旋风李逵。

粤语吃“夜粥”就是去练武的意思。

阿锋看见黑旋风挡路，他牢记母亲的话，要学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拉着马骝华掉头就走。

“想跑，没有这么容易！”黑旋风一把拉着马骝华，起脚一踢，把他踢翻在地，手脚朝天。打自己可以忍，好朋友被打，这还了得，阿锋高高跳起，“啪，啪，啪”两声，凌空一腿连击三下，把黑旋风踢翻在青石板地面，手脚擦伤，其余的少年一哄而散，跑了。

阿锋这次惹了大祸。黑旋风的妈妈带着儿子上门找阿锋母亲投诉。所长的夫人找上门，吓得阿锋的母亲满头冒着冷汗，连忙陪个不是，从口袋掏出全家仅有的3块钱，赔偿儿子打伤林世逵的汤药费。

全家大半个月的伙食费没了，这件事才了结。

晚上回家吃饭，阿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吃饭吧，阿锋。”母亲没有骂他，反而叫他快吃饭。

阿锋的母亲虽然被菜市场的人称为卖菜婆，她在那个年代属于很有文化的人，曾经就读广州真光女子中学，高中毕业，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不惹事生非，街坊邻里都称赞阿锋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把所长的儿子打得伤痕累累，一定有原因的，虽然没了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但她对这件事一句都不提。

经过这次以后，阿锋放学回家，黑旋风等人见到阿锋立即散开，不敢再招惹他。春来冬去，阿锋业余练武多年，现在可以在一寸之内，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把六公分厚的木板击碎，在梅花桩上凌空连续翻几个筋斗，轻功了得。

晚上八时，豪哥过来打一声招呼，“是时候出发啦，”马骝华带着阿锋跳上一条大飞艇。

“大飞”就是专门用来走私的小艇，能够同时搭载十多个人，在艇后安装一台带操纵舵的日本“久保田”汽油发动机，阿锋把系着码头木桩的绳索解开。

马骝华简单地向阿锋介绍发动机的操作方法，这种发动机操作十分简单，打开油门以后，一拉引绳就启动，手握着操纵杆旋转可以控制油门大小；控制大飞艇的航行方向。

“突，突，突”马骝华操纵着大飞艇向香港太平岛驶去。

海面有微风，海浪打得船头噼里啪啦作响，船后卷起一道八字型的白色浪花，大飞艇向前高速航行。

凌晨二时，大飞艇到达香港太平岛的海面，一条渔船停在附近，渔船上有手电筒闪了几下，

“阿锋，对方发来的暗号，货已经齐了，我们现在靠近这条渔船，”马骝华一边减油降低航速，一边大声地说。

大飞艇靠近渔船，从船上卸下二十几箱录像机放在大飞艇上，阿锋用油布盖好，马骝华与渔船船主办好交接手续以后，立即返航。

一艘悬挂着英国米字标志蓝色香港旗的巡逻艇在大海航行，探照灯发出耀眼的光柱，在海面照射，马骝华立即熄灭发动机，

“阿福，这是香港水警巡逻艇，千万不要发出响声，”马骝华轻声对他说。

两人用木桨小心翼翼地慢慢划行。

“沙展，前方海面好像发现有黑影，”正在用探照灯观察的水警向警长报告。“沙展”是香港警队的警长。

“向前搜索前进，”沙展下令。

“YesSur。”水警驾驶巡逻艇，开足马力向前航行。

一道强烈的灯光打在阿锋他们的大飞艇上，

“快跑，被差佬发现，”马骝华立即打火，大飞艇如离弦之箭向飞川岛方向飞奔。

“我们是香港皇家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前面的摩托艇立即停下！”一位身穿蓝色制服，手持冲锋枪的水警，贝雷帽上的皇冠警徽十分耀眼，持着手提扩音器大声呼喊。“阿锋，赶快趴下，一会差佬会开枪。”马骝华加大油门，拼命逃跑。

“前面的摩托艇立即停下，我们是香港皇家警察，不停下就立即开枪！”水警对着手提扩音器大喊。

马骝华把手中的油门旋转到最大，大飞艇被香港差佬扣押没收，回去被豪哥揍一顿是小事，害了好朋友掉了一份国营单位的工作，没了收入是大事，拼死都要搏一回，大飞艇高速飞奔，卷起的浪花过人高。

“呯，呯，呯”冲锋枪的子弹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