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朱由检率勇士营出发,昼夜兼程,赶回保定。
何复和苗刚还在等候圣旨,却没想到,圣旨没等来,皇帝来了。
“臣等不知陛下亲临,未能远迎……”
“行了,这里不是京师,繁文缛节能免就免!”
朱由检风风火火,上来直奔主题:“说说看,现在什么情况?”
何复说道:“臣按照陛下吩咐,给百姓分发土地,截止日前,已经安置超过六万人,而且这个数目还在增长……”
“朕不是问你土地的事!”
朱由检再次打断,转头看向苗刚:“闯军那边什么情况?”
何复闻言,赶忙退到一旁,让苗刚走到前头来。
“回禀陛下,闯军南路兵马号称三十万,实际至多十五万,当日一战,直接损失五万余人,剩下的十万当中,有一半是后勤和杂役,因此,真正能作战的,只有五万。”
“刘芳亮将这五万人带走,换来李岩坐镇,这个李岩据说是举人出身,是一名文人,臣以为,李自成应该是准备放弃南线,全力攻打居庸关。”
“臣和何知府商议,闯军堂而皇之将主力撤走,不如我军乘虚而入,将真定夺回来!”
“不可!”
朱由检连连摆手,说道:“朕就是为了此事来的,可千万不要小瞧了李岩,此人善谋略,不简单的!”
苗刚闻言,忍不住转头去看何复。
何复也在看着苗刚,神色有些怪异。
朱由检并未理会,继续问道:“如果朕所料不错,红娘子军已经在路上了!”
苗刚和何复再次对视,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
朱由检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不信?”
“不,不……”
苗刚连连摆手,然后说道:“只是陛下这番话,臣昨日才听人说起过……”
“你说什么?”
“就是……您刚刚说的,李岩此人不简单,有谋略,还有红娘子……”
“朕是问你,谁说过这番话?”
苗刚把何复拽到身前,何复说道:“回禀陛下,是臣的知府同知,邵宗元!”
“邵宗元?”
朱由检想了想,问道:“朕记得此人是举人出身,从县丞做起,颇有政绩,在卿家就任保定之前,此人还代理了一段时间的知府。”
“正是!”
何复点点头,说道:“臣来保定就任之前,邵同知已经将全城上下打点的井井有条,甚至在陈演诱骗臣出城之前,他还曾出言提醒……”
“是吗?莫非此人还有未卜先知之能?”
朱由检顿时来了兴致,继续说道:“你跟朕讲一讲,邵宗元是怎么说的?”
何复说道:“邵同知曾言,陈演私心太重,让臣小心一些,只怪臣太信任陈演那厮,没有将邵同知的话放在心里,如今想来,悔之晚矣!”
“陈演诱骗你的时候,此人没有阻拦吗?”
何复摇摇头,说道:“邵同知负责保定府的教化,前段时间刚好在各县巡查,并未在城中。”
朱由检愈发感觉此人不简单,便说道:“此人现在何处?”
“就在衙门里当值。”
“赶紧叫过来!”
“是!”
只过了片刻工夫,邵宗元匆匆赶来。
“臣邵宗元,叩见吾皇万岁!”
“卿家免礼!”
朱由检说着话,细细打量面前这人。
其貌不扬,身材中等,大约四旬上下的年纪,看起来平平无奇。
然而,正是因为看起来太过寻常,才会显得不寻常。
因为此人是从四品的知府同知,保定府的二把手,在地方上,已经算是大官了。
以知府何复为例,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发髻胡须,都是精心打理过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邵宗元却完全不同,衣着非常随意,胡子乱七八糟,发髻上甚至插着一根筷子。
“卿家倒是不修边幅!”
“臣为人比较邋遢,让陛下见笑了!”
朱由检略微沉吟,又说道:“卿家在衙门当值,至少应该穿件官服吧?”
“洗了,没干!”
“就一件?没有准备换洗的?”
“臣觉得有一件就够了,准备多了也没啥用,浪费银子。”
朱由检不禁好笑,然后说道:“好了,说正事,你对李岩这个人怎么看?”
邵宗元似乎早有准备,躬身道:“如果臣猜的没错,陛下应该就是为了此人来的。”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刚刚何卿家说你能掐会算,朕现在信了!”
邵宗元赶忙说道:“臣不敢在陛下面前卖弄,李岩此人有大才,心中有大义,如果能为陛下效力,是我大明百姓之福。”
“不错,朕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招揽此人,说说你的想法。”
邵宗元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欲招降李岩,需双管齐下。其一,我军需要表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正如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若非诸葛亮实力远强于孟获,孟获如何会心悦诚服?”
“我大明如今虽面临诸多困境,但陛下亲征,士气正盛,且保定府已稳,接下来要亮出獠牙利爪,让李岩看到,即使他坚守真定,也不过是负隅顽抗,最终难逃败亡之命运。”
“其二,李岩此人心中有大义,所行之策皆以民为本,此乃其难能可贵之处。陛下若欲招之,必先在民心上下功夫,展现陛下之仁德。昔日李自成之所以能聚拢人心,靠的就是一句闯王来了不纳粮。”
“如今陛下颁布诏令,永不加赋,并且在保定实行新政,招揽流民数万人,已初见成效,这些刚刚安置下来的百姓,就是陛下的大杀器,如果能让李岩亲眼目睹陛下的仁政,自然能触动其心。”
“臣建议,陛下可派遣使者,携带陛下亲笔书信,阐述大明复兴之志,对李岩动之以情,喻以大义,言明陛下求贤若渴之心,以及共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之愿。”
朱由检认真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问道:“对于红娘子,卿家又有何见解?”
邵宗元回道:“红娘子原本是一名戏子,手下兵马皆是穷苦百姓出身,听闻这支兵马只劫掠地主豪绅,从不对穷人动手,尤为难得。”
“正因如此,红娘子与闯军内部其他将领时常产生分歧。李自成虽能容人,但手下将领多有贪财好色之徒,对红娘子的做法颇有微词。”
“但是在穷苦百姓眼中,红娘子威望颇高,臣以为这样的人,当以招安为主……”
“陛下,臣以为不妥!”
苗刚听到此处,眉头紧锁,反驳道:“邵同知所言虽有其道理,但造反是重罪,若轻易赦免,恐难以服众,更可能助长叛乱之风,日后如何治理天下?”
邵宗元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苗将军言之有理,治乱世当用重典,然则,非常之时,自当行非常之事,如今天下烽烟四起,若事事以铁血手段镇压,恐非长久之计。朝廷兵力有限,粮饷亦非无穷,若处处树敌,最终只会耗尽国力,难以收场。”
“李岩与红娘子,二人虽出身草莽,却心怀百姓,其行止有别于那些单纯为了一己私欲而揭竿而起的流寇。若能将其招安,一来可削弱闯军实力,二来又能为朝廷增添一股可用之兵,何乐而不为呢?”
苗刚摇摇头,说道:“你说这些没用,反贼便是反贼,无论其动机如何,一旦踏上这条道路,便是对朝廷不忠,若轻易赦免,让那些忠君爱国之士怎么看?”
两人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朱由检看向何复,问道:“何卿怎么看?”
何复此时正在思考,闻言上前一步,说道:“臣以为,招安这种事,可以试一试,就算李岩夫妇不从,对朝廷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前去传旨之人,需胆大心细,而且要能言善辩,臣一直在考虑人选……”
“下官不才,愿前往一试!”
邵宗元神色淡然,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