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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面前展开,风如同利剑般在耳际划过,我看到迷人的薄雾与长空,黄嘉波一直在急速下坠,我一直没看到他开伞,只有那顶白色的稳定伞伴随着他摇晃的身影,不断的向灰绿色的大地奔驰而去。
我的背后传来“碰”的一声,巨大的力量通过伞索扣住了我的身体与双肩,沉重而野蛮的力道拉住了我下坠的势头,一顶红白条纹相间的翼伞在我头顶迅速张开,带动我整个身体向前甩动起来,随后我的身体停止了晃动,四周变得安静了起来。
“我主伞失效了,开的副伞。”无线电里黄嘉波冷静的说“注意高空风速,向我靠拢。”
风小了许多,但气温依然很低,周围安静的初期,几乎无声的状态将持续很久,高度表指针在近三万英尺,头顶运十的身影早已没入云端,普惠发动机的咆哮声也逐渐远去,那种夜航的空寂与沉静再次向我袭来,我打量了一下我的周身,那已经不是那位年轻气盛的副驾。我本应是在空中飞翔的雀,而今则变成了手持利剑,由云端一跃而下的鹰,望着伞兵靴下灰绿色的大地,我轻轻的笑了几声。太高了吗?也许我与天空有了不解之缘,习惯于这样俯瞰人类的大地。
我从小受父亲影响,同他一起在部队训练,看那些军事书籍,研究那些对我来说晦涩难懂的军事理论。我算是个速成的军官,几乎没有给我任何训练的时间与机会,首次的任务便是投入实战在这两年里,靠着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与运气,学习着新的规则。
继续下降,我钻入了那成团的云端,凝结的水滴略过我风镜的边缘向后掠去。
穿出云层,清晰的地貌在,面前舒展开来,灰绿中带着一缕蓝,上面还有一条土色的河流蜿蜒而过,我甚至不知道要落在哪里,连地形也看不清楚,大面积的建筑群一定是被摧毁了,在我眼中什么也看不到。
“看到着陆场没有?”项尚在无线电里问道。
“树丛太密看不清地面。”
“下面风大,低空气流不太稳,尽量往北靠,那边有空地。”在我下面的黄嘉波说,他的声音充满了冷静与从容。
‘明白。”
北侧是较为平坦的空地,零星的树木点缀在上面,大地几乎是灰色的,是水泥的那种特有的灰色,然后是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中的绿,那条河流从一旁流过,甩动的身躯在大地上留下了变幻莫测的的姿态。
又下降了几千英尺,我看到了一条曲折的山间公路,在树木与山石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我拉动伞索盘旋着下降,尽可能的观察地面的情况,略过那些被摧毁的村镇,擦过那些离我只有几百英尺的树木尽力去看地面。
那条山的柏油马路上遍布碎石,被砸坏的车辆,游荡的丧尸布满了路面。在另一侧的河流边,我找到了一块乱石遍布的河滩,高度已经不允许我再转弯了。
我无暇他顾,靴子从几棵树的枝叶上略过,抽打着身下的装备包一阵啪啪作响,同时拉紧伞索减缓下降速度,尖利的岩石飞快的略过脚下。
河边有几个人在洗衣做饭,他们望见了我,随后挥舞着双手四散跑去,河水的咆哮声让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拉紧伞索,紧绷两腿,随后左脚首先着了地。它被我在空中的身体拖行着,踢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靴子的钢头踢开了四周的石头,我赶忙收缩身体,护住头部和颈部,随后就快速的滚入了那一片的乱石滩里。
石头装着我的头盔,背包,护膝护肘,胸口,还有肩上和腿上的枪伤。周围的景色在不停的翻滚着,撞击让我看到的世界在“蓝色灰色蓝色黑色”之间不断转换。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篮球,被抛起落下,灰尘和石粉四下飞扬,我摔得满身是土,滚了大约十米才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我身上那顶巨大的降落伞在风的作用下再次变得饱满,开始固执的拉扯着我向不远处的河流摔去。我用力的拉着伞索,试图用脚停下不断翻滚的身子,乱石滩的石头繁多而密集,我从一个石头被摔到另一个石头,但光滑的石头表面让我几乎找不到任何借力点。
山里的风大的要命,我有些慌了,用力的拉扯着身上的快速释放钮,但按钮好像被卡主了,怎么拧也拧不开。
“操!”我有些恼怒的骂着,用力的拉着伞索,把手在地上四下摸索,试图抓住一块牢固的岩石。四下的石头不是松动就是光滑,根本就没发固定我在不断翻滚的身体。
“解放军来了!来帮忙!”我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几个人踩着乱石滩向我跑来,边跑边喊,随后这几个男人拉住了我的伞索,抓住我的背包带和防弹衣。我赶忙腾出手用力拍打快速释放钮,甩开这个要命的降落伞。
我盯着那个被狂风卷走的降落伞,心中仍然惊魂未定。
“又有空降兵来了!”有人喊道,我猛地抬头,看见一名伞兵正在缓缓下降,对准我着陆的河滩而来。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按着无线电喊道“别往这落!这石头多容易受伤!”
空中的那名伞兵快速转了个弯,对准河滩和树林间的一块空地落了过去。但此时的风很大,他被摇晃着吹向了几棵高大的杨树。随着一阵树枝断裂的咔嚓声,那个战士被挂在了高大的杨树上,身上的降落伞被杨树扎的百孔千疮,就像一张飘扬着的破碎床单。
又有不少衣着各异的平民和民兵从四下冒了出来,他们爬上高高的树干把战士取了下来。这时我才看清,这个战士就是我的连副白晶,尖利的树枝扎穿面罩在他脸上留下道道闪电般的血迹,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简单检查了下自己就对我比出了拇指。
四周涌来的村民很快围住了我们,人们激动了起来有人甚至哭了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娘握住我的手,颤颤巍巍的问道“国家没有把我们忘了吧?”
我忙说道“大部队马上就到了,我们是解放军,国家派我们来的。”随后我望向白晶道“快联络其他人,汇报情况。”
十分钟后,我们第一队的七个人聚集在了这块河边的空地上,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旅长黄嘉波的胳膊撞到了石头,老贾的脸被树枝划了个口子,我的脸也被乱石滩上的石块划伤,鲜血浸透了面罩,直到被人提醒后才感到面门上一跳一跳的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