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长安街上人头攒动,百姓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下围在警戒线外,将原本宽阔的长安街堵去大半,逼得本该靠右行使的马车不得不汇入左道逆行。
巡卫司中一半兵卒站在警戒线内圈边缘维持秩序,剩下一半则跟着沈如筠和马康加训。
“预备!”
钱大人在斜前方举起一根小红旗,猛然朝下挥去,马康别有深意地瞥了女子一眼,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沈如筠本欲跟上,不料左右挤上几人,生生将她夹在人群最中间。
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可落在男儿堆中却无太大优势,尤其是,那恶意挤她的几人都是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高大壮汉。
霎时间,她被黑压压的人潮吞没,裹挟着朝前行去。
“官爷,巡卫司今日加练怎瞧着怪怪的?”一粉衣男子从人群后挤出,赫然是昨日在千香楼内红口白牙将双方比试打为沈如筠花钱雇人为自己长脸的男子。
他端着风流姿态轻摇折扇,冲警戒圈内维持秩序的兵卒挤挤眼睛,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兵卒接收到信号,当即朗声道:“今日啊,是马康马大人向沈如筠沈大人下战书,二人比试训练,我等陪一半!”
“哦?”粉衣男子挑眉,故作诧异道:“敢问官爷他们二人做的什么比试?”
“比试一共三项,一,顺长安街折返跑五个来回,用时短者胜出,二,原地伏地挺身两百下,依旧是用时短者胜出,三,拉巡卫司的镇司长羽弓比射箭,中靶多者胜出!”兵卒不假思索答道。
此言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围观人群愈发沸腾。
“比试强度如此之大?”粉衣男子目露震惊,引颈朝前张望,一面张望一面道:“不知马康马大人是哪位?”
“呐!”兵卒伸手指向冲在最前头朝着这边跑来的马康:“这位便是马大人!”
“那沈大人呢?”粉衣男子伸长脖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疑惑道:“怎没瞧见沈大人,莫不是他们二人分别计时?”
“自然是一起跑才公平。”兵卒言罢,别有深意地朝着警戒线内挤成一团的黑压压的人群努努嘴:“不过,沈大人到底是女子,在我们巡卫司自是多得几分照顾,你瞧,那么多人争先恐后为沈大人挡风呢!”
闻言,众人顺着兵卒所指方向看去,就见二三十人围成一团跑,里面哪里有沈如筠的影子。
“啧!”有人轻啧一声,语气颇为鄙夷:“既要人这般护着,还进什么巡卫司,还比什么比!”
“如此做派,难怪马大人要对她下战书,想来是看不惯她平日行径。”
“沈大人不是才入职巡卫司两日吗,怎会如此?莫不是她在巡卫司内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矛头直指沈如筠。
沈如筠不知流言蜚语发酵到了什么地步,她被围在人群中左支右绌,既不敢用力过猛给对方碰瓷的机会,留下恶意伤害同僚的把柄,亦要防着围着她的那群人使绊子。
还没跑出半条街,她先后被三个人恶意伸脚下绊子,两人撒豆子,四人从背后偷袭推她,甚至还有一人在她前行路上倒油,倒的还是香喷喷的菜籽油。
沈如筠越跑越恼火,既然前后左右皆无法通行,那她便往天上去!
第五双黑手从背后袭来时,沈如筠踩在第四只恶意伸出的脚上,借力往对方腰腹处一揣,纵身从人群中跃出。
她轻飘飘落在警戒线边上,歪头冲正在口若悬河地带节奏的粉衣男子展颜一笑:“巧了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沈……沈大人……”粉衣男子扯了扯唇角,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公子昨日在千香楼说我花钱请高大人立威,不知今日又唱的哪一出?”沈如筠笑眯眯问道。
“沈大人说笑了!”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狐疑目光,粉衣男子悻悻垂下脑袋,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颤抖:“沈大人还在比试中,莫要在小的这误了时辰。”
“瞧我这记性!”沈如筠轻敲脑袋,拔腿人群奔跑方向行去。
不等粉衣男子松口气,她又折身行了回来,不确定道:“你真没说我坏话?”
言罢,不待男子接话,她扬了扬被菜籽油溅到的衣摆,别有深意道:“罢了,我还是从头跑吧,毕竟方才我前方的人不知为何身上漏油,叫我踩着菜籽油滑行了好长一段路,我若厚颜从此处追上,恐胜之不武!”
撂下这句话,她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飞去,在落入起点的那一刻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众人原本不明她的举动,瞧见这一幕,登时发出阵阵惊呼。
沈如筠仗着女儿身躲懒的流言还未发酵,便被她用实力击碎。
很快,沈如筠与粉衣男子的交谈内容向四面传开,让先前谣言多了几分阴谋论的味道。
在第一个折返中途,沈如筠超过了马康。
她放慢脚步,歪头冲男子笑得明媚,朗声笑道:“马大人,跑这么慢可追不上匪贼!”
言罢,她扬长而去。
马康紧咬后槽牙,铆足劲跟上。
沈如筠刻意将速度控制在对方拼尽全力能追上的范围,甚至不时落后几分。
如此又折返了两个来回,她忽然发力,远远将男子甩在身后。
马康一急,下意识迈大步子,正好一脚踩在先前倒油之人留下的油渍上,原地劈了个一字马。
“撕拉”一声,是裤裆扯开的脆响。
“咔嗒”一声,是筋骨强行扯开发出的撕裂声,“啪”一声,是两个不明球状物与凸起的青石板亲密接触发出的闷响。
马康浑身抽搐痉挛,双手捂裆蜷缩在地。
沈如筠折返跑回,紧张地冲倒在地上的男子道:“马大人,您没事吧?”
末了,没得到男子的回应,她又冲围观人群无辜地摊手:“烦请在场诸位做个见证,我可没对马大人下黑手!”
“噗嗤!”
人群中不知谁没有憋住,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旋即是一阵压低的闷笑。
“沈大人放心,我等能作证,您快继续跑吧!”站在最前头围观的柳琴儿高声喊道。
闻言,沈如筠冲女子报以明媚笑颜,而后又冲倒在地上的马康伸出手:“马大人,我背你跑回去!”
“不!用!”马康蜷缩着,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真没事?”沈如筠在男子身前蹲下,半趴下身子歪头去欣赏男子扭曲的脸色,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笑道:“马大人,回去多吃点核桃补补脑吧,自己设下的陷阱,怎么就忘了呢?”
“你……”马康瞪圆双眼,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恶毒:“你故意引我往这跑的?”
“当然啦!”沈如筠大大方方应承,满脸同情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朗声道:“马大人既一再拒绝,下官就不勉强了,望大人安好!”
言罢,她起身一阵风似的朝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