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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图鉴 11
车内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寂静的除了温岁礼手上的表声,只剩下三人的心跳声。
沈翊想了又想,终于开了口:
“放了她,可以吗?她什么都不知道。”
“把她捆了。”司机又重复了一遍。
“把我捆了吧!”温岁礼默默起身,手在身后交叠,背对着沈翊,“我看见他的脸,他不会放我走的。”
“温岁礼……”沈翊内心纠结,但最后他还是把她给捆了。
司机看到她被捆好,点了点头,点起了一支烟,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她的长相。“七年了!你给她画了我,也给我画个她吧!”司机轻声说。
“好。”沈翊一口应下,“把她放了,她和我不一样,她有脸盲症,根本不会记得你的脸。”
“画吧!”他没有说同意或者不同意。
“画吧!”温岁礼微笑着看着沈翊。
“对不起!”沈翊对温岁礼说。
他接过司机递来的画册,从包里拿出笔,很快速地画出了褚英子的样子。司机看着那幅画,神情有些动容。
他下了车,拿绳子把沈翊绑了,顺便检查了一下温岁礼的结,这才问他们要了手机,扔在一旁的草堆里,将沈翊拉到副驾,才重新上了车。
“你们能一起走,也是福气。”他感叹道。
温岁礼看了一眼沈翊,他满脸的自责,她轻声说:“没事!你我都不是短命相。”
车子一直开到了海边,终于停下。司机看了眼沈翊,又看了看温岁礼,叹了口气,下车把沈翊拉了下来。
沈翊下车之前与温岁礼一个对视,随即一下车就用车门把司机撞开,把他压在车引擎盖上。
“温岁礼,快跑!”他大喊着。
沈翊没等到温岁礼的反应,倒是被司机反身扣住,拽着他,打开了后排车门。
“你怎么不跑?”司机问温岁礼。
“科学证明,跑步的时候,摆臂动作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她一边下车,一边说,“我体能很一般,就算没被绑也不一定跑得过你,更何况我被绑着。”
“你很聪明,也很冷静。”司机看看沈翊,“你的女朋友和我的英子很像,都是非常勇敢的女人!”“我的女朋友,和褚英子完全不像!”沈翊坚持,“褚英子是个死刑犯,而她是个警察!”
司机没有反驳,他拉着沈翊去海边,仅是看了眼温岁礼,让她自己跟上。
“不管等一下发生什么,你都要躲在我后面。”沈翊叮嘱道。
温岁礼怔愣地看着沈翊,还没等她说话,司机先开了口:
“你们商量好谁先死了吗?”
“放过她吧!”沈翊毅然决然地挡在温岁礼前面,再次劝说道。
“这样的话……”司机一把拉出了温岁礼,“还是你先吧!”
温岁礼舒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杜城真不靠谱,还得自己来。”她看向沈翊,“闭眼。”“什么?”沈翊不懂。
“我叫你闭眼!”她的眼神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好了,现在开始吧!”
司机以为她接受了命运,正打算去推她。谁知道她手腕一转,绑着的麻绳一下子松脱了,他一惊,往后倒退一步,眯着眼看向她。
温岁礼瞥了眼身边闭眼的沈翊,决定把危险带离他的身边。她充满戾气地看着司机,双手握拳,脚成弓步,形成搏击起手式。
司机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就要向她冲来,她快一步冲向他,一手由下而上将他握刀的手挥开,一手以手刀姿势直击他的腹部,他吃痛又退了几步。
“有意思!”他转动脖子,眼神凌厉地看着她。
“再来!”两人同时冲向对方,温岁礼双手抓住他握刀的手,卸了他的力,再次用膝盖顶击他的腹部。他怒火中烧,另一只手向她袭来,她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可恶!”他咬牙切齿。
司机发现温岁礼是个难缠的对手,而且她只是在拖延时间,根本没有使用全力,便看了眼不远处的沈翊,假意对她出手,实际冲向沈翊。
温岁礼虽然发现了他的意图,终究比他慢一拍,最后不得已徒手抓住了,已与沈翊近在咫尺的刀刃。
感觉到危险,沈翊睁开眼睛,看到了这紧急的一幕。他看着温岁礼的手,再看向已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温岁礼,心里已对结果有了一定预估,默默在心里为这位司机点蜡烛。
“很好,你激怒我了。”温岁礼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冷若冰霜。和刚才完全不同,此时她不顾手上的伤,握着刀刃抢过小刀,随后拳拳到肉,身上两下,脸上三下,最后飞踹一脚,用膝盖抵着他的大椎,把小刀狠狠扎进他脸边的水泥地里。
杜城珊珊来迟,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倒吸一口冷气,去给司机扣上手铐。
“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司机惊叹。
“她除了自己的专业,格斗、枪械、反侦查全部第一,到现在都没人能超过她的成绩。”杜城抿抿嘴,“你说你惹她干嘛?”
“等一下。”温岁礼捡起地上的绳子,将司机的手,在手铐后用绳子捆上,“这叫渔人结,捆人非常牢靠,怎么都解不开。”她轻笑着说,“你刚才打的普通死结,稍微学过一些逃脱术,就能解开。”
“这时候你还教学啊!”杜城嘲讽道。
温岁礼把沈翊的绳索解开,沈翊连忙拉着她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你一下子把他打倒不就好了?干嘛还让自己受伤了?”他也是心急则乱,忘了她有多强悍。
“我答应过张局,不再惹事生非。”她微笑着说,“我本来是想,要是能拖到杜城来,我就不出手了。”
“你这不叫惹事生非,叫正当防卫!”他点点她的鼻子,“也不知道你这第一名是哪来的?连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你们聊够没有?”杜城远远地喊了一声,“我要走了!”
“来了!”沈翊拉着温岁礼向杜城地车跑去,“我们先去医院!”
那个差点害死沈翊和温岁礼的司机,叫做曹栋,已经被杜城送进了局子。等杜城回到医院的时候,温岁礼已经缝完针,正要打破伤风。杜城坐在沈翊身边,拍拍他的肩。
“温岁礼手表里有定位器,我才能那么快赶到。”杜城说,“你也别怪她,她不主动出手是对的!”毕竟她不是警察。
“为什么她手表里有定位器?”沈翊转头看向他,“我一直以为,所谓她有精神疾病,就是另一种关押她的方式。但她明明说治疗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会有定位器?!”
“她果然没和你说啊!”杜城挠挠头,“其实就算我不和你说,你自己在系统里查一查也会知道。”他叹了口气,“她有妄想症,好像还蛮严重的,当时已经无法区分现实和幻觉了。”
“妄想症?”沈翊仔细想了想,“我没有感觉到她有相关病症。”
“不知道。”杜城耸耸肩,“她的病例是完全保密的。我只是听说过,她是在接受了电击治疗,还吃了很多实验性的药的情况下,完成了学业,成为了很厉害的行为分析专家。”“电击?”沈翊的语调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她……”
沈翊还想说什么,温岁礼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一下子闭嘴了。沈翊和杜城几乎同步起身,沈翊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还好吧?”杜城问。
“嗯。”温岁礼浅浅一笑,“沈翊,送我回去,好吗?”
“你家?”沈翊问。
“不,你家。”她说。
“好。”
看他俩走远,杜城一挑眉,一摆手,说:
“我白来了是吧!”
沈翊的家,对温岁礼来说和自己差不多,她进了屋子习惯性往沙发上一坐。
沈翊看着她,似乎在纠结什么,到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将灯关了。
“沈翊?”这忽如其来的黑暗,让温岁礼下意识呼唤他的名字。
突的,她被人拥入怀中,熟悉的气味让她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还是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你还记得,你说这里是你的领域吗?”沈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了解你的个性。”温岁礼拍拍他的背,“即使是朋友,如果你知道他犯了法,你也会把他送进监狱。”
“但对你,我犹豫过。”他坦白地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明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却故意留下了破绽,你是故意在测试人性。”他抿了抿唇,继续说:“我当时最恨的也是你这一点,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当时……只是想发泄一下。”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但,后来我后悔了。”如果早知道出不去,她就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温岁礼。”他推开她一些,认真地说,“这是我当时就想做的事。你的领域,我想进去,温岁礼,可以吗?”
她摇摇头,说:
“不必了!沈翊,让我去你的领域吧!我想和你活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