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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建明还以为林麦穗会编出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她却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人,竟然还胆敢想自己进兽医站。
那地方就是你有文化都未必能进去。
林麦穗看冯建明脸上的不耐烦就知道现在自己在他眼里是个异想天开的蠢货。
她理解,因为她如果站在冯建明的角度。
一个文盲跟自己说要进兽医站,她也觉得对方脑子有问题。
“我知道我说什么,冯叔你都觉得很荒唐,但我不瞒你说,我虽然没去过学校,但是我跟我表哥自学很久,我现在可以当着你的面写一封给兽医站的自荐信。”
许志勇被抓,就算不被关起来,但是他药物看管不力兽医站的饭碗肯定要丢。
这个时候兽医站就有岗位空缺。
公社下面的生产队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举荐到兽医站去,一般是些下乡的知青,因为这些人都比生产队的社员有文化。
冯建明不信,也不听,坐在那里抽闷烟,想着怎么解决冯廷退婚这事。
林麦穗却自顾自走进冯廷屋里去,拿出纸笔开始写自荐信。
吴玉琴看她这么胸有成竹,心里也犯嘀咕:“冯廷,麦穗她,她真的识字啊?”
冯廷倒是已经不怀疑她识字的事:“我之前也不信,但是我见她写过自己名字,她不仅仅识字,写字还不赖。”
也就三分钟的时间,林麦穗写了封500字的推荐信出来交到了冯建明手上。
“我第一次写,可能有些不规范的地方,冯叔你誊抄一份的时候改进就行。”
冯建明拿着旱烟杆的手举起来,但是又没去接林麦穗的推荐信,因为那就跟梦一样。
如果不是纸上钢笔的墨水没干,他都怀疑这是她跟冯廷之前找人写好的。
那就算是自荐信原本就有一份写好的在冯廷房间里,她再去抄一份,但如果林麦穗是文盲,她不可能把字写得这么工整漂亮,而且这么短时间还能抄好。
冯建明恍惚地把自荐信接过来,信的内容文笔流畅,里头还有不少关于牲畜家禽的专业术语,这让冯建明不得不开始有些信了林麦穗的话。
吴玉琴看着冯建明满脸的惊讶,就想着林麦穗估计还真有点东西。
她赶紧跑到院子的角落,把家里那头兔子抓出来:“麦穗,你既然会给牲口看病,你替婶看看这兔子,它是咋回事老扯毛呢?”
吴玉琴这两条兔子是在公社赶集时买的,那人说兔子能生,一年能生三四窝,她就给买回来了。
林麦穗看吴玉琴抓过来的是只长毛兔,而且还是棕色的母兔,忍不住笑了。
“笑啥呢,这不是兔子啊?我拿两只鸡换的,其中一只还是母鸡。”
“这是兔子,不过你被骗了。”
听到吴玉琴被骗,冯建明也竖着耳朵听,冯廷好奇地也凑过来。
他看着是兔子,还是活生生的兔子,都不知道林麦穗说的被骗什么意思。
“这是长毛兔,之所以扯自己的毛是因为她要搭窝产仔了,而且一个礼拜左右就该生了。”
吴玉琴一听,大叫一声:“什么啊,它都要生了,这屁点大,也比鸡重不了几斤几两啊。”
买的时候还以为是小兔崽呢。
“所以我才说你被骗了,长毛兔没多少肉吃,它的价值在于剪毛去卖,但是你这棕色的毛也不好卖。
而且这种兔子因为是外国引进品种,目前基因还不稳定,就算生小兔也不大好发窝。”
吴玉琴跟着就骂起来:“这挨千刀的,要让我在集市碰见她,我塞她一嘴兔毛。”
冯建明听林麦穗分析的有理有据,再加上她那封自荐信,他现在是多少有点相信林麦穗有本事能进兽医站。
他之前就盼着自个生产队能出个兽医来。
为什么,就因为兽医站就那几个牲口大夫,平时牛生犊啊,猪生病啊,都得找他们。
如果两个生产队都有情况,那别人肯定是优先去自个生产队。
这事他们石坊生产队吃过亏,就是前年,猪大面积发瘟病,就因为他们生产队没人在兽医站,治疗上不尽力,死了八头猪,到现在冯建明想起来都心疼。
冯建明看一眼推荐信,又回头偷偷看林麦穗。
她正在跟吴玉琴说兔子的事:“这毛可以剪了,你得给它梳顺了再剪,剪毛的时候把毛提起来,一刀到位,尽量贴着皮肉剪。”
吴玉琴一听它还得给这兔子梳毛就头疼,不过这毛色虽然不好卖,想着以后能给孙子做顶兔毛帽也不错,她又开心起来。
“那我给它把毛梳顺了,争取多攒点毛,等我大孙生了,我给他做顶帽子。”
提到孙子的事,吴玉琴的注意力又回到退婚这事上:“我不同意退婚,坚决不同意,你要坚决反对,那我跟冯廷单过,这样不丢你脸了吧。”
冯廷看冯建明那脸色已经缓下来,估计是被林麦穗说服。
林麦穗这家伙是见她一天,你就能重新认识她一天。
冯建明摸了摸鼻子不吱声但已经心中有数,这婚不退了,非但不退,他还得风风光光把林麦穗娶进门,再想办法把她塞到兽医站去。
“我,去公社看看。”他去打听打听关于许志勇的事。
吴玉琴等他推着自行车出去,才小声跟林麦穗说话:“麦穗,以后你进门不仅仅要治一治冯廷,你这公爹你也得敲打敲打。”
林麦穗只是笑着不说话,等着吴玉琴去拿梳子过来,她给兔子梳毛。
冯廷看这事就被林麦穗这么轻松解决,他也没啥事,就到河滩继续钓鱼去。
吴玉琴拿着梳子出来,看他要走就喊他:“整日钓鱼钓鱼,也没见你往家里拿过一条鱼,你就算不给你爹妈吃上一口,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吃吧。”
冯廷步子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又继续走了。
吴玉琴的骂声再传来:“没心没肺的东西,这点倒是随他爸,以后你进门可别学我光看他们脸色。”
“等我进门,我就好好跟你搭伙过日子,不理他们。”
这话吴玉琴爱听,至少这家里总有个人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