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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过去，可是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我想听听你的！”许知月蹭着他下巴上有些扎人的胡茬说。
“不要到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跑出个女的，带七八个娃娃，抱着你的大腿喊爹呢！”
“才一个女的？你太小瞧我了吧！”范思本哈哈笑。
许知月气得拍打他的胸膛：“你还真有！你还真有！”
范思本顺势抓过她的手，掰着手指头认真数着：“哎，我一个手数不过来啊，借你的手用一用。”
“我不是数人头啊，我是数前女友都过来出席婚礼，要加几张桌子。”
许知月是真生气了，转过身不想理他。
范思本笑着将她掰过来：“女人有过，都没关联了，没有前女友桌，娃娃没有，你放心，第一个娃娃，留给范黑妮。”
“我的人生，我也一五一十告诉你。”
“其实我，人生挺简单的。”
“出身北方小城市，父母健在，独生子，从小成绩优异，特别喜欢物理，大学毕业后，来到莫大留学，师从当时国际知名的物理学家尤里。”
“我那时以为我会和物理打一辈子的交道，我也没有想到，命运的齿轮会如此转动。”
“苏联解体，社会动荡，尤里弃学从政，他是我的导师，我那个时候年轻，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根本没想那么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离物理越来越远。”
“然后，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
“离开物理，有遗憾吗？”许之月撑起身子，问他。
“以前有，觉得人生没有意义。”
范思本伸手，一点一点，抚摸着她的脸。
从光洁的额头，到秀美的眉毛，到浓密的睫毛，到精致的鼻子，最后落到她柔软的嘴上。
“遇见你，就没有了。”
“我在想，我守在莫斯科十多年，或许，就是为了等你的出现。”
范思本的手，在她的唇上反复摩挲。
窗外有霓虹映入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彩。
“你来了，我的人生意义也出现了，心也踏实了，不慌了。”
“以后，就和你一起，慢慢走。”
“我也是，遇见你，我也没有遗憾了。”
许知月的唇，离开他的手指，吻向他光洁的额头，他浓密的眉毛，他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到他的唇上……
是真的没有遗憾了。
如果上天，让她现在就死，就这样在他的怀里魂飞魄散，不得往生，她也是愿意的。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梦？
是上一世的痛苦，还是这一世的甜蜜。
如果上一世的那些痛苦，是为了遇见这么好的范思本，那她也认了。
最后，自然是又一次直达云端的灵与肉的交融，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表达他们相互之间，无法用言语完全表达出来的热烈的爱意。
许知月最终还是让杨玉莲拍了兰花的照片发过来。
她和范思本婚礼的筹备需要一段时间，杨玉莲一时半会过不来，而瓦夏那边木材的生意也等不得了，许知月决定，还是先把照片拿给瓦夏看一看。
莫斯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范思本、许知月和王博，一起启程前往新西伯利亚。
瓦夏接待他们的地方，依然是他的花房。
有钱就是好啊，这才多长时间，瓦夏已经在花房里，专门开辟了一个区域，作为种植兰花的花房。
如今他的兰花花房里，便只得绿云这么孤零零一盆，在许知月的指导下，这绿云倒是比以前长得好看了许多。
瓦夏拿着许知月交给他的照片，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许知月让杨玉莲拍了十几盆兰花的照片，本意是想让瓦夏挑选一些，再让杨玉莲买下带过来，如今看瓦夏这个样子，那是一盆都割舍不下。
“如果都喜欢，我让他们都带过来！”许知月道。
这下花费起码增加一倍，不过，只要瓦夏喜欢，这些钱也花得值得。
“真的可以吗？”小老头瓦夏的笑容，谦卑得就像多拿了两颗糖的小朋友。
“当然可以！”许知月笑。
“以后我每次来看你，争取都能给你带新的兰花品种过来。”
“好好，斯薇达，你以后想要新西伯利亚的木材，说一个数，我优先给你！”瓦夏哈哈大笑。
“范，你来不行，必须得你的东方女神来才行！”
瓦夏又指着范思本打趣。
范思本也哈哈笑：“那我让她多来几次！”
许知月在心中摇头，俄罗斯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你说他们细腻吧，和人相处，有的时候就跟个单细胞动物一般，把他们哄开心了，命都可以交给你；你说他们粗犷吧，他们却产生了那么多伟大的文学家艺术家音乐家，诉说细腻到极致的情感。
瓦夏摆弄着那盆绿云道：“斯薇达，你告诉我这盆兰花名字叫绿色的云，因为它像一朵从山谷中飘出来的绿色的云。”
“中国人取的名字，真的太有诗意了。”
“你这些图片上的兰花，都有名字吗？”
许知月一愣，她倒是没想到瓦夏怎么会突发奇想问出这个问题。
要知道兰花，也只有成熟的品种才会有名字，而杨玉莲这些图片中，有一些是才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估计就连花农，都不知道该叫啥。
不过不能说不知道啊，瓦夏那灰色的眸子中，满是期待呢。
许知月定了定神，怎么办，现编呗，这难不倒文科生。
许知月清清嗓子，指着一张开着浅浅粉白色，形状如同兔子耳朵般的兰花道：“这一种，叫望月。”
“仰望月亮。”
“哦？它为什么要仰望月亮？”
许知月于是一本正经地将嫦娥奔月的故事讲了一遍。
“你看着兰花，是不是像一只兔子？”
“啊，对啊，确实很像兔子。”
“这种兰花叶子如此茂盛，像不像穿着绿色裙子的女人？”
这个比喻有些牵强了，瓦夏摸着下巴左看右看点头道：“确实有一些像。”
“玉兔和嫦娥，仰望这月亮，碧海青天夜夜心啊！”
……
这两人，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范思本和王博两个，也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没想到，这姑娘，对兰花的研究如此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