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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马家旺哪里敢回答,低着头不敢说话。
九十年代,两万块这么大的输赢,肯定不是寻常麻将桌上,是有地下场子的。
江卫民道:“反正我手里的钱,还剩两万多点,要按这位老哥的算法,远远不够你还债的,我们旁边就是派出所呢,要不叫个民警过来,大家说清楚?”
这黑胖子就是习惯性犯浑,哪敢让民警过来调解啊,问出他那场子一锅端就完了。
黑胖子的气焰,一下子小了许多,但嘴巴上还是不肯服输,高声嚷嚷着:“马家旺,今天看在这位江同志的面子上,暂时饶你一回,这笔账,咱们以后……”
“还有以后?”还没等那黑胖子说完呢,江卫民冷笑着问道。
“不过老哥你记住,以后咱前湖这边可没有马家旺这号人了,你要和马家旺说道,可别往前湖走。”
“记住啊,咱这街道办出门儿往右拐,搭上143路公交车,坐22个站,就是机场一号线,到达国际机场坐飞机去大漂亮国找马家旺去。”
“往左拐你知道是哪儿?就是咱前湖派出所!”
“来吧,两万块钱,签字领了吧,领完就看你往左还是往右拐。”
范思本和许知月相视一笑,都在心中对江卫民竖起了大拇指,这江卫民,年纪轻轻的,可谓是有勇有谋,面对气焰嚣张的地下赌场打手,一点都没有露怯,一步一步,尽在掌握。
那黑胖子再不敢说啥,乖乖交了欠条,领了钱,嘟嘟哝哝地离开了。
江卫民将手中剩下的钱数了数,招呼马家旺:“小马哥,还剩七百五十一块,过来签定金条子!”
在江卫民的主持下,马家旺和许知月签订了合同,拿着剩下的那七百多块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许知月看看手表,江卫民做事麻利,这一套办下来,还不到六点钟呢。
江卫民起身道:“刚好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去看看那家打算卖院子的人家吧。”
三个人刚刚走出前湖街道办的大门,街对面跑过来一个男孩,立在了江卫民的面前。
许知月抬头看这男孩,不过十**岁的年纪,个子清瘦而高挑,戴一副黑框眼镜,面目清秀,略显青涩,不过那双盯着江卫民的眼睛,目光很是坚毅,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小磊?怎么?有事吗?”江卫民拍拍男孩的肩膀,问道。
“刚好,我要带这二位去你们家看看房子,走走,一起去你们家!”
男孩儿没有动,而是紧紧地咬着下唇,因为过于用力,下唇被咬得煞白,都快要被咬出血了。
半晌,他终于开口:“江哥,是我爸爸亲自给你说要卖掉我们家房子吗?”
江卫民笑道:“小磊,不是你爸爸亲自说的,我能私自带人去看房呀?”
“不过你放心,这二位买家,人很地道,很爽快,他们是存心要买的,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
那位叫小磊的男孩,眼睛迅速地在范思本和许知月脸上扫过,随即低着头,轻声说道:“江哥,我……我已经在大丰村那边的电脑城,找了个卖电脑的工作,我……我再努努力,我能凑够给我爸爸治病的钱!”
江卫民轻轻叹口气:“小磊,我知道你懂事能干,不过,你爸爸的病是无底洞,睁眼就是钱,等不得啊!”
“我们街道办,也组织了好几次捐款,可都是杯水车薪……”
“我们前湖这片,老院子老值钱了,等你们收了钱,就买套高楼大厦里的,上下电梯的,你爸爸出入也方便,剩下的钱,你爸爸治病,你上学,都够了!”
小磊不再说话,低头说了声:“江哥,再见!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便转头跑到街对面,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江卫民看着他的背影,叹口气,领着范思本和许知月继续往前走。
“这孩子,就是我要带你们去看的这座院子家的孩子,叫顾磊。”
“挺好一孩子,从小就懂事,就是命不好。十岁上妈妈就死了,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去年他考上了京大,眼看着日子就要熬出头了,结果他爸爸又查出了尿毒症。”
“这病费钱啊,钱花得哗啦啦的,他家里本来还有些老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实在没办法,他爸爸前些日子找着我,说想给这老房子找个好点的买家。”
“这孩子,好像不是很想卖他家房子嘞!”许知月说道。
江卫民点点头:“这孩子从生下来就住在这房子里,他重感情,房子里,有他和他亲妈的很多记忆,可能舍不得吧。”
“不过能有什么办?他一个大学生,靠兼职一个月撑死几百块,爸爸那病,几天就花光了,没办法的!”
说话之间,他们穿了几条胡同,来到了一处院子门前。
说来也巧,顾家的院子,和马家旺的,中间就隔了一家。
江卫民打趣道:“范哥,你不是说要给你俩孩子一人一座院子吗?”
“你看,多近,以后俩孩子,有啥事相互都有照顾,多好!”
确实好,范思本和许知月,对这座院子充满了期待。
“顾哥,顾哥!”江卫民拍着门喊了几声。
木门“吱呀”打开,开门的正是顾磊。
顾磊将大家迎进门来,许知月四处打量着院子。
这院子的格局,和马家旺那个差别不是很大,前院似乎还大了一些。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比马家旺那个好太多了。
院子里同样铺着青石砖,但打扫得干净整洁,没有一根杂草,门窗同样老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
门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缸子,缸子里种着荷花,这个时节,刚刚长出叶子,绿油油的随风摇曳,很是好看。
院子正中一张磨得发亮的老石桌,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壶茶杯,敢情顾磊这孩子,骑车提前回来,就是回来烧茶待客的。
顾磊要上学,要打工,要照顾他生病的父亲,还能把房子收拾得如此清爽,许知月心中,对这个男孩,又多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