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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磊将许知月等人引到石桌下,石桌旁的海棠树下,放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蜡黄,形销骨立的中年男子。
这应该就是顾磊的父亲了。
尽管已经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但他和这院子一样,衣着干净整洁,花白的头发,也修剪得清清爽爽,看来顾磊,将他的父亲照顾得很好。
男子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想要撑起身子:“小江,二位贵客,请坐!”
江卫民赶紧走上前去,扶着那中年男子坐好:“顾大哥,小心身子,您坐好,我们自己照顾自己就行!”
江卫民转头对许知月和范思本介绍道:“这位是小磊的父亲,这座院子的主人,顾平先生。”
“顾家在咱们前湖这片,可是很有名望的呀,书香门第,诗书世家,只是……”
江卫民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指着许知月和范思本说道:“这二位,范先生和许小姐,过来看看房子。”
顾磊已经泡好了茶,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前摆好,然后自己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父亲身后。
看的出来,顾磊是个家教特别好的孩子。
“小磊,你也坐。”
江卫民拍拍身边的石凳子。
“顾大哥,我们今天来晚了,下午呀,刚刚处理了马家旺那边的事。”
“马家旺这回卖了院子,铁了心去大漂亮国投奔他舅舅呢!”
“我也不瞒你,马家旺那院子就是您眼前这二位买的,花了一百五十万。”
顾平那双失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一百五十万,这足够解决他和顾磊眼前所有的麻烦了。
他努力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小磊,你推着我,我们带范先生和许小姐看看房子吧!”
这座四合院格局精巧,许知月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前院。
穿过前院是正房,中间是客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许知月不懂字画,只是悄悄看了看落款,都是顾平前些年的作品。
左右是卧室,布置简单而整洁。
正房两侧为厢房,东厢用作书房,泛黄的书籍,整整齐齐堆满书架,西厢可能被顾家用作客房,陈设极为简单。
后院挺大,种着一片翠竹,还有几棵桂花树。
四月天,桂树抽新芽,展新绿,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充满生机与活力。
靠墙处有个葡萄架,藤蔓缠绕。角落开辟了一片菜地,或许是因两人忙碌,疏于管理,略显荒芜。
整个四合院虽陈设普通,但生活气息浓厚,却处处透着书香世家的韵味。
这里,活生生的就是一处许知月想要的梦中情屋啊!
顾平转动轮椅,缓缓来到院子一角的桂花树旁,指着桂花树说道:“范先生,许小姐,这桂花树可是咱们家的宝贝。每年秋天,那满树金黄的小花,一嘟噜一嘟噜地开着,香气能飘满整个院子。”
“从前小磊他妈妈在的时候,会做桂花茶,桂花糕,桂花酿。”
顾平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没有一个花苞的桂花树,语气中是满满的回忆和怀念。
“他妈妈的手艺,我学了一些,没有学到精髓,做出来的桂花茶,桂花酿,总是差那么一点味道。”
“是不是,小磊?”
推着轮椅的顾磊,红了眼眶,笑道:“不是啊,爸,你做的,用你的味道。”
顾平长叹一声,从桂花树上抽离目光,看向着许知月说道:“但你得注意,它的根比较浅,像遇上那种连着下好几天的大雨,一定要留意周边的排水。”
“你得把排水的小沟清理干净,别让积水泡着树根,不然来年它开花就没那么香啦。”
转了一大圈,一行人,又顺着原路会前院。
走到屋檐下,顾平抬头望着房檐上精美的木雕,目光中透着自豪,语气郑重地叮嘱道:“这木雕啊,那可是当年请了手艺最好的老师傅精心雕琢的。”
“你们看这线条,这图案,多生动!”
“平日里你可得注意防潮防虫。特别是夏天潮气重的时候,隔三岔五地用干布擦擦。”
“还有啊,春秋季节虫子多,在角落里放点防虫的药包,好生保养着,这可都是宝贝。”
走进厨房,顾平看着有些陈旧的炉灶,表情严肃地说:“这炉灶用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做饭的时候,窗户得大敞着,保证通风良好。”
“做完饭,一定要检查一下燃气阀门关紧没有。”
“冬天天冷,燃气管道容易出问题,隔段时间你就用肥皂水抹抹接口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气泡,要是有气泡那就是漏气了。得赶紧找人来修,可别不当回事,这要是一氧化碳中毒可就危险了。”
“小磊小的时候,就出过这样的事,那一天,可把我和他妈妈给急坏了!”
许知月紧紧牵着范思本的手,静静地跟在顾平身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看得出来,顾平两父子,对这处房子,感情极其深厚。
顾平甚至只字不提价钱,先倒是喋喋不休地向他们陈述这房子需要注意的地方,他好像一个慈父,在送走养育了多年的孩子,只求对方能够善待他。
这其中的痛,不亚于剜心剔骨啊!
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们是绝对不会卖掉这处房子的。
许知月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一方面,她是真喜欢这房子,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趁人之危,夺人所爱。
或许,她可以给出远远高于市场价的价钱,三百万,四百万,五百万都可以。
拿到这笔钱,顾家父子,再去买套房子,或者,听她许知月的建议,多囤几套房子,日子会过得十分宽裕。
但是,他们卖的是四合院啊,以后涨到几个亿的前湖四合院啊!
顾家父子,未必会因为金钱的损失而捶胸顿足,但是,许知月买走的,还有他们恋恋不舍的回忆啊!
一行人回到前院,重新在石桌前坐下喝茶,范思本喝一口茶,聊到了正题。
“顾先生,这院子,我很喜欢,请问您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顾平没有马上回答,他脸色微红,眉头紧皱,呼吸略显急促,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荡。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开口:“我……我也不知道……或者,就像马家旺那样,一百五十万?”
许知月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顾平和马家旺,完全是两种人,他太书生气了,出卖祖产,对于他来说,一定比死还煎熬吧?
如果不是为了顾磊,这位病重的父亲,或许,宁可等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过,范先生,许小姐,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