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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说顾平报了个一百五十万的价格,江卫民嘴里的一口茶,差点直接喷出来。
顾平这书呆子,是真的不知道他这院子比马家旺的好太多了吗?
就这样把好生生的祖传的院子给卖了?
江卫民咳嗽了几声,正要插话,顾平却带着喘息声说道:“范先生,许小姐,我希望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先生请讲。”范思本也没有想到他的报价会这么低,赶紧说道。
范思本在心里头暗自思量,顾家两父子都是不错的人,他自己绝对不会占他们的便宜,一百五十万这个价钱明显是偏低了,等下交易的时候,他会主动把价格提上去。
“范先生。”顾平顿了顿,眼圈绯红,眨巴着眼睛,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棵桂花树,我们移不走。”
“以后秋天桂花开花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不可以让我们进来坐一坐?”
“你们请放心,我们不会坐太久,不会打扰你们,我们就捡点桂花,回去做桂花茶,桂花酒。”
“我们每年都做的,小磊他妈妈死后,我就算做得不好,就算身体虚弱,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这一席话,似乎耗尽了顾平的全部精力,他无力地靠在轮椅上,轻微地喘息着。
这就是顾平的条件?
每年在桂花开花的季节,来看一看镌刻着与亡妻共同回忆的桂花树,缅怀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
这个条件,值得他牺牲至少五十万元的房价吗?
许知月不信,顾平不知道这五十万元意味着什么。
一瞬间,许知月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跟着红了眼眶。
她和范思本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心有默契,在那一刻,都下定了决心,绝对不做这硬生生夺人所爱的事情。
“顾先生,你这院子,我们不买了。”许知月说道。
“为什么……不买了?”一听这话,顾平用仅剩的力气,拍打着轮椅的扶手,着急地问道。
“范先生,许小姐,我有直觉,我觉得……你们……你们是好人,会善待我这院子。”
“卖给你们,我……我更放心。”
“再便宜一点……一百二十万,请你们……一定买……”
顾平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
范思本和江卫民同时起身,和顾磊一起,帮助顾平顺气。
范思本俯身说道:“顾先生,别误会,和价钱没关系,你这房,比马家旺那个好多了,两百万都不成问题。”
“我和我爱人,只是不想乘人之危……”
顾平这个时候,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来。
顾磊开口了:“范先生,我们确实舍不得这房子,但是我爸爸的意思,他听说你们二位,是给将来的孩子们准备房子,所以会好好地对待这房子,不会转卖,不会修成会所,做些乱七八糟的生意。”
“请你们一定买下这房子,价格便宜点也可以,不愿意我们以后来打扰也可以,你们这不是乘人之危,你们是在雪中送炭啊!”
“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与其让这房子落到不三不四的人手中,还不如便宜点卖给你们!”
这一席话,倒是让范思本和许知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买吧,夺人所爱,不买吧,又不能解决顾家父子眼前的困境。
许知月想了想,站起来问道:“小磊,你今年多大了?”
这个时候,问他年纪是要做什么?
顾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老老实实答道:“我78年生的,今年19岁。”
许知月笑道:“我是74年生的,下个月满23岁,比你大四岁。”
“我呀,一直都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
这是实话。
许知月有弟弟,不过他那个弟弟,被毒父毒母宠溺得无法无天,没有任何责任心,对她这个姐姐,也从来没有任何关爱。
她是真想有个像顾磊这般懂事的弟弟啊。
在座的人,和顾磊一样,不知道许知月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能够相遇,能够坐在一起,我觉得是一场缘分。”许知月继续说道。
“我想,认你做个异姓弟弟,怎么样?”
知妻莫如夫,范思本一下子明白过来,许知月这是想和顾磊结成异姓姐弟,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帮助他们。
他赶紧在一旁拍手道:“好呀好呀,我是独子,以后,我爱人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小江,你是街道办的,你今天刚好做个见证人,以后呀,我们和顾家,不但是邻居,也是亲戚啦!”
江卫民会意,他这个人,有点小贪财,小心机,但总体来说,人还是善良的。
他也明白,这是范思本和许知月想要帮助顾家父子,赶紧接下话茬,说道:“这个主意好啊,小磊,快叫姐姐!”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肚子里,怀着双胞胎呢,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当小舅舅了!”
顾磊毕竟是个19岁的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提议,他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局促的站在他父亲身后,咬着唇,没有搭话。
顾平稍微有了点力气,扬一扬手,吩咐顾磊道:“小磊,去书房……把我从前……经常用的那块砚台拿过来……”
“送给你……你姐姐,做个见面礼。”
听顾平这语气,他是答应了!
江卫民不失时机地推一把身边的顾磊:“小磊,听你爸爸的,快去拿!”
顾磊答应一声,转头跑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顾磊拿着一方砚台走了出来,他将这方砚台,轻轻地放在许知月面前,不过,也许是不好意思,并没有开口叫她姐姐。
许知月低头看去,但见这砚台质地细腻,纹理清晰,如碧云叠浪,温润如玉。
砚边雕刻着精美的云龙图案,龙身蜿蜒,鳞片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第一眼看去,就不是凡物。
但这砚台并非深藏,而是常被使用。
砚堂有明显凹陷,墨痕深深嵌入其中,砚边也被磨得圆润光滑,砚池边缘,还有细微的磕碰痕迹。
许知月不懂古玩,但她直觉,这方砚台的价值,假以时日,说不定,会和这四合院不相上下呢。
这样贵重的礼物,她如何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