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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妈妈突然抡起巴掌,往许知月的脸上狠狠地甩去。
范妈妈北方人,本身就个子高大,这一巴掌,带着她无处发泄的悲伤和愤怒,力道极大,许知月的被打得几乎从椅子上滚下去,半边脸,火烧火燎般的痛。
坐在范妈妈身边的范爸爸,赶紧起身,一把拽住范妈妈的胳膊:“老太婆,你疯了吗?”
“月儿怎么会不伤心,她只是……”
“她只是什么?”范妈妈哪里听得进去,她奋力挣脱范爸爸的束缚,整个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泪水肆意流淌,口中不停地责骂着。
“本本就是她害死的!”
“贪得无厌!狼心狗肺!”
“一口气在京城买几十套房,花那么多钱,本本就算是能挣,也禁不住她这么花。”
“本本回莫斯科,就是给她挣钱去了!”
“你个死女人,你还我儿子!”
“还我儿子!”
许知月捂着脸,垂着头,任范妈妈骂着。
骂吧,骂得好。
我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只想着挣钱,只想着自己发财。
范思本确实是提出过让他那些兄弟们加入木材生意,我许知月是怎么说的?
我害怕别人的加入,影响到瓦夏对我的好印象,影响到我从新西伯利亚挣大钱。
我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不得不去莫斯科重新为兄弟们寻找出路。
他要去和尤里做最后的切割,我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我可以和他一起面对的,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或许,他不会选择坐上那辆装有汽车炸弹的车……
打得好,该打,我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就该这么打!
已经被悲愤完全控制住的范妈妈,力气大到惊人,挣脱了束缚,像一头失控的猛兽般朝着许知月冲了过来。
她脚步踉跄,却丝毫不减那股凶狠的气势,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怒火所吞噬。
她心中因极度悲伤而瞬间形成的堰塞湖,急需一个奔涌而出的缺口!
许知月直直地看着她,完全没有闪躲,眼神里也没有惊慌,这在范妈妈看来,就是对她的挑衅!
她再次抬起手臂,对着许知月挥舞过去。
“啪嗒!”一声闷响,本来坐在许知月对面的顾磊,几乎是飞身扑了过去,挡在许知月和范妈妈中间,这一巴掌,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姨。”顾磊痛得“嘶”了好几声。
“你怎么就说我姐不伤心?”
“我姐这几天,是个什么状态,难道你们没看出来?”
“中午时候,你以为我们去散步了?”
“我们去街道办了,我姐是怕你们过于伤心,拜托小江哥照顾你们二老呢!”
“你能让她怎么办啊?她还怀着孩子呢!”
“姨,你要这么打下去,是打算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了吗?”
“孙子”,果然是范妈妈最大的软肋。
范爸爸没有拉住她,顾磊这几句话,一下子便让范妈妈的元神归位。
然而,理智恢复之后,便要直面剜心剔骨的悲伤,范妈妈身子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与跪下来扶她的范爸爸,抱头痛哭。
能哭出来,能无所顾忌地哭出来便是好的,许知月心中,最沉重的包袱终于卸下。
江卫民很负责任,当天下午,便组织好帮助小组,来到了顾家的四合院中。
这个时候,范爸爸和范妈妈,还沉浸在极度的哀伤之中,帮助小组要做的事情,只是照顾好他们的生活,另外,就是要时刻留意他们的情绪,以免他们做出极端的举动。
安排好二位老人,许知月出国之前,还要做的一件事,便是检查身体。
她要确保自己和孩子们的健康,能承受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惨痛场面。
腹中的孩子,是范思本留在世间唯一的骨血,是二位老人活下去的希望,也是她自己挺直脊梁,强撑起这个家的动力。
还好,一切正常。
整个检查过程中,许知月表现十分平静,根本没有提到孩子们已经失去了父亲,医生只是当她是个普通的过来做产检的孕妇,写完检查单,还嬉笑着和他开玩笑,说现在的怀着孕,是家里的皇后,可得多让老公陪一陪呀。
第二天下午,刚刚吃过晚饭,瓦夏的人便如约联系上许知月。
这个叫马克西姆的小伙子,开着车,将许知月带到京城西郊,她从未来过的一个机场。
“我们……从这里飞?”许知月问道。
“对!”许知月是瓦夏要求带到新西伯利亚的人,马克西姆对她毕恭毕敬。
“斯薇达,我们可不是普通的货机,是专门运送贵重物品和私密物品的货机,当然不会从京城机场起飞。”
马克西姆的车,稳稳地停在了停机坪上一架造型独特的飞机下方。
许知月认出来,这款货机是伊尔─76 大型运输机。
它保留了伊尔─76宽大机身和巨大机翼,但机身涂装却是别具一格。
涂装的底色,依然是俄航标志的白色和深蓝色,但机身上,金色的斯拉夫万字纹若隐若现,机尾部分则是一枚俄罗斯的国徽:金色的双头鹰。
这样带着明显俄罗斯特色的涂装,只差把它所执行的运输任务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明明白白地写在身上了。
马克西姆帮许知月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着她,登上了这架特殊的运输机的舷梯。
踏入这架所谓的货机的内部,许知月再一次感受到,瓦夏这个表面上看不起眼的“小老头”,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
她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许知月没有坐过货机,她本来以为,货机主要用于装货,留给机组人员的空间会比较狭小。
担心长时间的飞行,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她甚至在自己的行李中带了一个小小的睡袋,如果实在坐得受不了,便拿出睡袋,在过道上稍微躺一躺。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这货机竟被改造成了这般超乎想象的模样。
刚迈进舱门,许知月便如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瞬间踏入了一个梦幻之境。
脚下的柔软地毯犹如缥缈的云朵,一组宽敞且舒适到极致的沙发率先闯入眼帘,那细腻的面料和恰到好处的弹性,诱使她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
“斯薇达,你是瓦夏的贵客,瓦夏交代过,要保证你在飞机上的睡眠和休息。”
马克西姆微笑着站在许知月面前。
“现在已经是中国时间下午六点,是你们的晚上,按照你们的作息时间,你需要睡觉,所以,我们另外给你准备了休息的房间。”
房间?
这飞机上竟然还有单独的房间?
许知月站起身,跟着马克西姆继续往里走。
货机的机舱,果然是隔出了一个小小的卧室。
卧室虽小,却丝毫不影响它的奢华和舒适。
床铺宽大柔软,高档床品采用顶级丝绸面料,填充饱满的羽绒,蓬松如天上的云朵,质感丝滑,舒适度绝佳。
小小的卧室,竟然还配备有单独的卫生间,保证尊贵客人的绝对**。
瓦夏还是太低调了,这哪里是货机,分明是包着货机外壳的私人飞机。
运送的所谓贵重物品,怕也是来往俄罗斯和中国之间,这些有头有脸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