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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月决定去找王振翔。
王振翔算是莫斯科小分队在这边的引路人，他是莫斯科与国内的桥梁，俄国通，和刘立维经理关系不错，这个时候，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尽管已经是深夜，但事出紧急，许知月还是拨通了王振翔的电话。
“小许。”王振翔接到许知月的电话，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惊讶，语气中，甚至有些期待。
“小许你现在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说话方便吗？”
“我现在在住处，身边就是发哥，苏姐和小邓。”许知月意识到王振翔要和她说事情，如实回答道。
“屈总不在？”王振翔确认了一下。
“不在，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下屈总的事情。”
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
终于，王振翔再次开口：“这样吧，小许，明天我到大市场找下你。”
“你今晚先好好休息。”
放下电话，黄金发、苏玉梅和邓松林的眼光，齐刷刷地聚集到许知月身上。
“王先生说了什么？”苏玉梅身子前倾，圆睁着眼睛盯着许知月急切地问道。
奇怪，这女人，一开始说到屈中剑被赌场扣押她表现得漠不关心，此时为何如此关心王振翔说了啥？
“没啥，王先生刚好有事，说以后再说。”
许知月留了个心眼儿，扯了个谎。
第二天，集装箱的货刚刚挂好，一个毛子小伙子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假意翻看着几件皮衣，嘴里却对许知月说道：“许小姐，王先生在大市场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黄金发不懂俄语，王振翔让哥毛子来传讯息，搞得更谍战片一般，摆明了他想说的事，连黄金发都不能知道。
许知月心领神会，和毛子小伙子胡乱聊了几句。
毛子小伙子走后，许知月瞎忙了一会儿，便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了集装箱，往大市场外的咖啡厅走去。
王振翔已经点好了咖啡在等着她了，等她坐定，王振翔开门见山地说道：“小许，你们屈总，出大事了！”
“是，王先生，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也是想给你说，屈总已经三天没回来了。”许知月呷一口咖啡道。
“而且据我所知，他是因为在楼外楼赌钱欠了赌场不少钱被扣押下来了。”
王振翔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咦？照这个反应，王振翔难道还不知道屈中剑去楼外楼赌钱的事？
那他嘴里的大事，又是指什么呢？
“王先生，你不知道屈总赌钱的事？”许知月问道。
尽管清晨时分，咖啡厅里没什么人，王振翔还是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
“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刚刚接到刘立维经理的电话。”
“屈总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汇钱回去了！”
“一开始，还会找些近段时间俄罗斯换汇不方便啊，银行系统出问题啊之类的理由，最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了。”
许知月闻言大惊。
一个多月的货款，兵营加上大市场，少说也是十五万美金，按照当时的汇率，一百三十多万人民币，在1996年，北京一套房才二三十万的年代，这是一笔多大的巨款，不言而喻。
这些钱，难道都被屈中剑赌输了？
这确实是件天大的事情。
许知月条件反射一般，也和王振翔一样，压低了声音。
“王先生，这件事情，你为什么只和我一个人说？”
“我只相信你。”王振翔道。
“屈中剑和苏玉梅有私情，黄金发是个大嘴巴，小邓不堪大用，我都信不过。”
许知月再次大惊失色，屈中剑和苏玉梅有私情这个事，国内是如何知道的。
不等王振翔解释，她想通了，黄金发最大的优点是粗中有细，屈中剑和苏玉梅瞎搞，黄金发肯定有所察觉，他最大的缺点是话多，和国内同事打电话闲聊，说不定就把这个事传出去了。
“小许，我想你马上帮我做件事。”王振翔说道。
“你现在马上回去，把你们的销售台账拿出来。”
“国内需要知道屈中剑到底亏空了多少。”
“好！”许知月点头。
“那国内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刘立维经理没有说，但是，如果一个多月的货款都搭进去了还不够的话，屈中剑在楼外楼欠的钱，怕是个填不满的大窟窿……”王振翔摇头叹息。
“这件事情，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屈中剑去楼外楼赌钱，一多半是刘亚东领的路。”
“不过，我当时就提醒了，那个地方，销金窟，去不得！”
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许知月和王振翔也不敢耽搁，王振翔开车带着她，匆匆忙忙地回到住处。
这个时候，邓松林和苏玉梅去了兵营，黄金发在大市场，家里没人，许知月找出台账拿下去。
许知月和王振翔，干脆就坐在车里粗略对了下账，从屈中剑最后一次汇钱去国内算起，截止到他彻夜不归的时间，兵营和大市场两个点的销售金额，加起来一共是十八万五千五百美金！
折合成人民币是一百六十多万！
屈中剑在楼外楼，到底欠了多少钱？
许知月和王振翔坐在车里，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王振翔长叹一声道：“我马上和刘经理通个气。”
王振翔掏出移动电话，拨通了刘立维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老刘，我现在和小许在一起，我们刚刚粗略核对了一下台账，屈中剑没有汇回国内的钱大约是十八万五千五。”
“老刘，根据小许掌握的情况，屈中剑应该是在赌场输了钱，他现在已经被扣押在赌场。”
“俄罗斯赌场都有比较深厚的黑手党背景，如果不还钱，屈中剑可能……回不了国。”
电话那边的刘立维，发出一声冷哼：“哼，这个屈中剑，还真是把我们当傻子耍。”
“刚刚大屈董才告诉我，说屈中剑打电话给他，谎称去银行汇款的路上遇到劫匪，钱被抢了呢！”
“现在看来，他是想先稳住国内，继续贪污莫斯科那边的货款还赌债。”
“屈董根本不信他，正说让我来找你核实情况呢！”
“老刘，那你说我们这边该怎么办？”王振翔问道。
“先去赌场了解下屈中剑到底欠了多少钱。”
“另外，小许，你暂时代管下莫斯科这边的业务，兵营和大市场两个点卖的货款，暂时由你保管。”
“等一下我会给小邓那边去电话告知他让他把钱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