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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州动静太大, 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京都。
那堪比半个国库的金银连天子都被惊动了,好几百万两的金银!
不论是朝中的官员,还是下面的地方官,哪些人贪, 哪些官商勾结, 天子不说全都知道, 但心里大致有数。
水至清则无鱼,天子知道贪官污吏制止不了,只要不太过, 天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当官的,哪能全是清官,若真只用清官,那朝廷就无人可用了。
再者,谁开始不是清官, 不都是位子坐久了, 官位变大了才逐渐贪的。
可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大胆, 一个个竟比朝廷还富。
有件事天子与萧北淮想到一处去了,那就是富户们手里都能有这么多银钱,那上头那些给富户做靠山的官员, 又贪了多少?
天子越想面色越阴沉,再加上最近才得知竟有人能从后宫内将一个堂堂郡主偷出去宫去,这还是他的皇宫是他的天下吗, 这些胆大包天之人, 到底有没有将他这个天子放在眼中。
“来人!”天子出声。
外头候着的徐才立马进门等候吩咐, “皇上。”
“传朕的旨意, 德妃宫中的宫人伺候小郡主不利, 全部拖出去砍了。”
“当日值守侍卫一并处置, 一个不留。”
从苏景清离京那日,叶宵借京都府尹之口将小郡主被人带出宫一事情报了上来,天子就在下令让人清查后宫,只是还没动手,就有个小太监跳井自尽了。
接着又是两名侍卫服毒,一名宫女上吊,像极了畏罪自杀。
但死了四个人,却连个理由都没编好,越发激怒了天子,觉得在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把他当傻子在戏弄。
他堂堂天子,绝不允许如此,所以天子想整顿后宫,这一彻查,还真发现不少事,他的朝廷重臣们在后宫放了那么多眼线,好像这不是他的后宫,而是他那些大臣的后宫。
还有他的妃子们,探听他的行踪,为娘家谋利,暗中用阴私手段残害他人,个个表面温柔贤淑,实则没一个手里是干净的。
天子被气的病了一回,众人也怕他动怒发狠,自觉把眼线给清理了,又找了人来求情,让天子念在都是初犯的份儿上饶了这回。
又说牵连甚广,若真的要打要杀,怕是会生乱子,而且后宫的妃子与外人勾结这种话传出去不好听,有损皇家颜面。
这些话倒也把天子劝服了,他觉得自己没好几年活头,可不想在最后生乱。
天子想着把人留给萧北淮之后收拾,也方便他立威。
天子不担心大儿子坐不稳皇位,他只怕他太狠,将人都给处置了,所以留些起眼的,犯了大错的,把前头这些人收拾了,其他那些过错不大的自会收敛,大儿子也有人可用。
天子想的好,加上犯错的人自觉,遂打算让这件事轻轻揭过。
可没想到,他有心放这些人一马,可他们不想要,甚至还想着要把朝廷的金银搬空,让他的子民为他们赚钱。
天子这回被触怒,打定主意要流一些血。
处置德妃宫中的人和侍卫只是个开始,凡是沾了密州之事大臣,他也绝不会轻饶。
于是,京都这些刚松了口气的官员们,又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后宫的后妃们同样害怕,生怕她们就是下一个德妃。
德妃是四妃之一,年轻时也是极为受宠的,就连她生了个不详的女儿也没被天子厌恶,所以德妃也才敢跟钟贵妃顶嘴,处处与钟贵妃的狗腿子们针锋相对。
谁也没想到,她会栽在这事上。
天子仁慈手软的时候是真的好说话,狠起来也是真的狠,一道命令,德妃宫中的人一个没留,就连德妃的贴身宫女和嬷嬷都没逃过。
偌大的琼灵宫内只剩下了三个主子。
德妃和两位郡主,听着好笑又叫人后怕。
这里头是有人不安分,可也有无辜的,天子这样做不仅下了德妃脸面,也是在告诫其他人,不老实,琼灵宫的人就是下场。
皇宫内一日死了这么多人,宫外同样不安宁,天子动起真格来叫他们怕了。
有人想让家眷收拾东西跑,有的去找人求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只剩一个苏景清在京都的时候让京都不安宁,两口子一个都不在京都的时候还能让京都不安宁,有人便道:“淮王和淮王妃活着,我们就别想安生。”
可想让他们死,又难的很。
远在密州都能搅动京都风云,若人回来了……
他们这些人还能活几个?
想到此,这群聚在一起商量解决之法的人个个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他们倒一致动了心思,若不被皇上清算逃过此劫,那就绝不能让那两人回来。
风云起,阴谋阳谋都不会少。
……
琼灵宫
德妃坐在空荡荡的寝宫内发呆,边上还有两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正小心翼翼看着德妃,不敢说话,更不敢哭,小的那个连咳嗽都不敢咳出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一个才五岁,一个三岁,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了。
德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留意到她们的反应,倒是从外头进来的萧安澜一把上前将静阳抱起来,轻拍她背,小声说:“咳出来,别怕。”
静阳睁着一双满含怯意的眼看了萧安澜片刻,确定他不会生气后才咳出了声。
这一咳便好一会儿都没停下来,咳得很吓人,脸都开始发烫。
萧安澜一边拍背一边哄她,在屋内转了好几圈,静阳才缓和了些。
萧安澜又倒了杯水给她喝,水是凉的,琼灵宫没了伺候的人,这凉水还是他昨晚去打的。
静阳被带出宫后又毫发无伤的被送了回来,只是人受了惊吓,回来便病了,至今未好。
而静月,从上次头部受伤醒来,就一直不怎么说话,还很怕人。
年纪小小,出生尊贵,却吃够了苦头,说来也是讽刺。
萧安澜没松开静阳,还连同静月一起抱了起来,坐到德妃对面,“母妃还没想通?”
德妃在听到静阳咳嗽时就回了神,只是没出声。
听到萧安澜的话,德妃瞬间暴躁,“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安澜:“……”
总觉得自己好像也被骂了进去。
“母妃,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总得要你还。”
“索性,他们按捺不住太着急,让淮王妃摆了一道,不然最后等着我们的可就不是宫人被杀,而是一块送命。”
“还?”德妃冷笑,“本宫当年又不是没给好处。”
她横了萧安澜一眼,“你以为保住你命容易啊。”
萧安澜赔笑,“好好好,母妃别生气,是我错了。”
德妃一点没被安慰道:“你认错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把那狗男人做的事算到你头上,敢算计本宫,本宫一定要他好看!”
这事说来简单,就是德妃早年与国师做了个交易,以为两清了,却没想到人家是在布局,十多年前就在算计他们母子,利用德妃对他的信任,把德妃身边人变成了他的眼线,整个琼灵宫尽握于手。
然后,在他需要的时候,所有人都能为他办事,偏偏德妃之前竟丝毫没察觉。
若不是在对付苏景清这儿出了意外,德妃甚至都不知道静阳被人带出宫去过。
钟贵妃被禁足,天子将管理后宫之事下放到四妃手中,趁德妃出门,人一去一回,悄无声息。
而好笑的是,在事情暴露后,德妃还被威胁了,那头传信来,说如果德妃敢暴露这件事是他做的,那萧安澜的身份就会暴露,他们母子必死无疑。
德妃有所忌惮,不敢拿自己儿子赌,然后就开始生气。
气性很大,到整个琼灵宫的宫人都被处死了还没消。
“母妃别急,等淮王兄回来就好了。”
“我们怕他乱说,他弈怕我们,他现在不敢暴露自己。”
这位国师瞧着神秘的很,可一旦揭开那点神秘,他只怕什么都不剩了。
“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德妃就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
萧安澜道:“也并非什么都不做,咱们至少得让人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是谁引起的。”
总不能让那些大臣恨错人。
萧安澜提议,“母妃这次既然犯了错,就在琼灵宫内禁足静思己过半月吧。”
德妃看着萧安澜,“你想做什么?”
萧安澜说:“慈莲庵过两日会有一场佛会,近日京都事多,去上香求平安的人多。”
尤其是那些心虚的官员家中。
德妃点头应这事,“知道了。”
“那这两小丫头呢?”德妃问被萧安澜抱着的静月静阳,“给谁养?”
琼灵宫现在无人,照看不了这两身子弱的小丫头。
“交给皇祖母吧,我每日去看看。”
身份尊贵的郡主,成了无处可去的累赘,造孽啊。
母子两说完话,萧安澜抱着两小丫头去见太后,德妃去求见天子主动提出要禁足的事。
天子如今对德妃是有些迁怒的,听她要在琼灵宫闭门思过,一口就答应了下,还把半月时间改成了一月。
德妃在心里骂他狗,面上十分恭顺,退下时还给天子留了个失意的背影,让天子又心软了些,转口吩咐徐才重新给德妃安排几个伺候的宫女。
琼灵宫的大门被关上,门外还有侍卫把守,除了送吃食的,不许人随意进去。
慈莲庵的佛会也如期举行,到了不少官家夫人。
开完佛会,京中这些大臣们就知道了,淮王妃离京那日,皇上召见过国师。
天子对这位国师尊敬的很,就连入宫都能坐马车。
而国师的车架,无人敢查。
所以静阳郡主如何被带出宫的,就再明显不过了。
国师为何要把静阳郡主偷带出宫去威胁淮王妃,他们不知道,也不重要,只要事是他做的就成。
朝堂上的风向很快就变了,变成了参国师。
一说国师有意欺瞒密州雪灾一事,让朝廷没有提前应对,致使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二说国师心不诚,未曾卜算出密州疫病之事,使的百姓染病,陷淮王于危境。
三说国师与外贼勾结,谋害郡主。
一条条,听起来罪大恶极,理由找的格外好。
大雍国师的职责本就是为国卜吉凶算国运的,他心不诚,意图谋害萧北淮这个皇嗣,又勾结外贼,若是不好好替自己辩驳一番,这一劫可不好过。
为了自保,这些大臣们也是费尽了心思。
密州的消息传到了京都,没大雪阻路,京都的消息传到京都也快。
萧北淮和苏景清收到京都的信后,没忍住笑了,狗这么快就相互咬了起来。
京都怪热闹的,可以再来的猛烈些。
最后待他们回去时,都相互咬下了一块肉,血淋淋地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