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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雨已经停了,但阴云依旧笼罩在皇城上空,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更猛烈的暴雨。
望着漫无边际的阴郁,梅欢的心情更是沉闷,往日随和温润的小皇帝神情木然,呆呆站在窗边,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般。
苏喜看着心里也跟着难受,抓耳挠腮许久,也想不出该怎么安慰。
他是随着梅欢上朝堂的,站的位置又靠下些,群臣的表现他比梅欢看的还要清楚,简直欺人太甚。
说来可笑,他一个做奴才的,竟也体会到了主子的难处……
春歌秋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起悄悄溜出了房间。
平日里,因着梅欢的再三强调,她的寝宫已然成了禁地。
两人在殿外踟蹰许久,还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走了进去。
寝殿深处,幽幽冷香缭绕,薄如翼的轻纱帷帐随微风拂动,隐隐约约窥见宽大龙床之上迤逦风光。
昨日被皇上亲自从景阳宫里的抱回来的贤妃娘娘此刻就躺在里面,兴许娇弱不胜恩宠,这个时辰了还起不了身……
春歌想着,羞的满脸通红,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秋语比她稳重,目不斜视,进来规规矩矩拉着她跪下,“贤妃娘娘可醒了?奴婢有事相求?”
昨夜夭清睡得很是舒适,这会儿了仍是没睡醒的样子,眉眼间一片惺忪睡意,好一会儿才嗯了声,“何事?”
“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受了气,眼下茶饭不思,一个人生着闷气,还请您劝劝皇上。皇上平日里对您最是恩宠,一定听您的话……”
秋语将能说的都说完,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等待着回复。
许久,隐约听见床榻上传来动静,两人心底皆是一喜。
但似乎只是翻了个身,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秋语有些心急,微微提高音调,“贤妃娘娘……”
“本宫知道了,便让陛下先冷静一番,过会儿再说。”
床上人打了个哈欠,声音软绵的不像样子。
春歌脸愈发红了,悄悄扯了扯秋语的衣袖,“姐姐,咱走吧?”
秋语不动,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最宠爱贤妃娘娘,为了她拂了皇后的面子不说,昨夜更是不顾安危冲进了闹鬼的屋子陪她,可贤妃娘娘,就是这么报答皇上的?
她替梅欢感到不值,无声讥笑,“那奴婢便不打扰贤妃娘娘休息了。”
秋语起身,又拉起春歌,“走吧,咱们去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仁德,一定会同意劝皇上的。”
她们前脚刚踏出寝宫,便从床榻间飞出了一个枕头,啪的落在地上。
寂静无声。
床上人冷笑着撑起身子,柔若无骨倚靠在床头,霜雪冰冷的声音含着杀意,一字一顿,隐忍着咬牙切齿,“青奴,告诉本宫,那狗奴才在说什么蠢话?”
司空月就算去了也不管用,她能比得了自己?
一道微胖的女子身影从角落里显现出来,犹豫道:“那奴才说您很可怜,昨夜伤了脚又受到惊吓,还被不懂怜香惜玉的皇帝折腾一夜,无力起身偏偏还说不出口,真的好可怜。”
惊得夭清呼吸一滞,怒意散了个干净,心中生出几分茫然不明所以来,但转眼又冷笑,“青奴,本宫耗尽法力助你化为人形,你便是这般报答本宫的?”
青奴再度犹豫,还是说出了口,“主子,您是昨夜在人前动用法术才耗尽法力的。”
“蠢货!”
昨夜只需微薄法力,若非法力枯竭不继,怎会害她虚弱到连奴才嚼舌根子都听不见?
夭清懒得再同她争辩,“伺候本宫更衣,昨夜皇后帮了本宫,怎能不去感谢一番?”
……
“陛下一个人?”
梅欢闻声回头,见妖妃在侍女搀扶下慢悠悠晃荡进来,眼眸流转却并没有看她,反倒不知在殿内搜寻什么。
“苏喜不是人吗?”
梅欢凉凉道。
她把目光瞥向一旁的苏喜,苏喜讪讪笑了下,又低头装起了鸵鸟。
他能说什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能做的也只剩闭嘴装隐形人了。
妖妃脚上裹得跟粽子似一瘸一拐走路,也要来她这里找东西,梅欢很难不好奇,从窗边走过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
妖妃今日看起来莫名的软和,既没有怼她,也没有怼苏喜,神色淡淡找了个椅子坐下便开始闭目养神。
梅欢越发纳闷,从窗边走过来,“那你来做什么?”
妖妃睁开眼睛,默默看向苏喜,眼中赤|裸|裸的嫌弃。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梅欢迟疑不过片刻,“苏喜你先下去。”
妖妃又把目光移向青奴,青奴绷着俏脸,也跟着下去了。
这下,殿内便只剩下梅欢与妖妃了。
“欢欢,本宫脚痛……”
司空月进来,恰好看见昨夜扭伤了脚的贤妃娘娘把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脚伸进了小皇帝怀里。
纵使知晓贤妃私下里过于轻浮,猝不及防看到这一幕,还是禁不住呼出了声,“皇上……”
她想指出这行为大不敬,但见梅欢没有追究的意思,便将话咽了下去。
梅欢一愣,没想到皇后也来了,还来得这么巧。
她本想顺势揪着妖妃的脚狠狠掐一掐,再不济挠挠脚底板也行,现在只能放过妖妃了。
梅欢很不甘心,扯出一抹假笑,“贤妃,把脚收回去,成何体统?”
妖妃神色幽幽,瞥了她一眼,又抬眸去看司空月,确切的说,是看司空月身后的春歌。
娇弱可怜无力承欢?这说的难道不是梅欢么?
“给皇上请安,”司空月礼数格外周到,请过安又要请罪,“扰了皇上,是臣妾的……”
“皇后不必客气,以后也不必如此客气,跟贤妃一样随性就好,”梅欢上前扶她坐下,“若真要说起来,昨夜倒是朕对不住皇后了。”
皇后微微摇头,神色微凝,看向沉思的夭清,“贤妃妹妹,可否详细说说当晚发生的事?”
“有个白影一闪而过……”夭清回过神,目光落在梅欢身上,“臣妾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谁料房中灯火突然被风吹灭,一个女人狠狠掐着本宫脖子,就在臣妾快要窒息的时候,太医进来了她就不见了。”
梅欢听着甚为熟悉,这不是她在景阳宫那天做的梦吗?
妖妃可真行,说谎都懒得自己编。
“本宫入宫两年有余,还从未听说过真正的闹鬼之说,多的是**,贤妃妹妹,你不若再好好想想是怎么回事?”
司空月轻笑,昨日连夜审讯太医,太医神智不清反反复复只那句话,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她相信这恰恰是证实了有人在捣鬼。
昨晚时间如此赶巧,怎能令她不多想?
“何须伤神?太后也说了本宫的景阳宫不干净,让本宫搬出来就是了。”
夭清素来耐心不多,“听闻皇后仁德,可否劝太后娘娘解了本宫的禁足?”
“确实,再住下去人都要没了。”梅欢附和道,不过……
她怎么觉得妖妃阴阳怪气的?
“别难为皇后了,朕想想办法,你先住着吧。”
“多谢皇上体恤,”司空月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非是本宫不愿为贤妃求情,实乃无从下手,贤妃是太后娘娘侄女,太后娘娘如此做想必有她的理由,本宫不知缘由怎好插手?”
“……”
梅欢差点儿都要忘了朝堂上发生的事,闻言心情更难受了,跟吃了苍蝇一样。
有一瞬间就想问问皇后,是不是她才是太后亲侄女?
连自己都猜到了妖妃受禁足,是因为提议让她这个皇帝上朝,当时皇后也在场的。
虽然她扶不上墙,也志不在此,但站在原身立场上,也是感激妖妃的。
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说,皇后没义务站在她这一方,也没必要为了妖妃得罪太后。
更何况她自己还不敢惹太后呢。
梅欢扯了扯唇角,“是,太后说的都对,今日朝堂上若不是太后发话,朕颜面都保不住。”
几乎在瞬间,司空月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抿了抿唇,眼眸微沉,轻声询问,“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臣妾听秋语说皇上心情不佳,连早膳也不肯用了。”
梅欢不想再提那些烦心事,端起茶杯,“朕有些累,皇后和贤妃先回去吧。”
看两人迟疑未动,她高声唤春歌秋语进来送客,自己起身先一步出去了。
待她出去,皇后和贤妃两人还没打算走,稳坐如山,谁也没看谁一眼,气氛诡异。
殿内值守的宫人战战兢兢,打心底觉得比伺候皇上还可怕。
半晌,司空月站起身,轻笑了声,“贤妃妹妹这争宠手段,倒也不甚高明,比起本宫家中庶妹,还差些火候。”
这一会儿功夫,她是彻底看清了眼前人的目的。
倒不是她愚笨,只是没想到初一十五,单这两日,竟也要抢,当真是无耻……
夭清眉眼冷清,淡淡与她对视,“陛下说过,独宠臣妾一人。”
她神色一派坦荡,不似在梅欢面前那般故作娇柔妩媚,虽是坐着,气势也不输司空月。
饶是司空月修养极好,也差点儿气得险些拂袖而走,“贤妃,你可知本宫才是皇后?”
毫无悔意,还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
这是争宠吗?这分明是挑衅,是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