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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媛与陆寻乔和和美美又相敬如宾地同居,继续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们渐渐适应此种便利模式。
她感恩陆寻乔给予她工作上的便宜,因而在日常生活中,她越发对他体贴照顾,督促他健康饮食,没几天居然治好了他的咳嗽。
林嘉媛默默承担起贤妻的职责,陆寻乔是心领神会的,他非常满意她是个省事省心的合作伴侣。
他们如此通透地和平相处,轻松又自在,仿若推心置腹又狼狈为奸的知己。
这天晚上,陆寻乔的联姻对象赵茵漫兴师问罪般登门来,她与给她开门的林嘉媛打了个照面,说来找陆寻乔,便反客为主地径自入户。
赵茵漫今天是一副刁蛮的大小姐做派,丝毫不像往常在陆寻乔面前的模样。
她高傲地往沙发上一坐,再拿高瞻远瞩的目光来打量林嘉媛,然后用居高临下的形态来问话:“你是他什么人?”
与赵茵漫照面的那刻起,林嘉媛就感觉到她来者不善。她猜想,这位衣着精贵的女孩,想必是被陆寻乔辜负过的。
起初,林嘉媛对她充满怜悯,但她此刻盛气凌人的态度,让林嘉媛觉得自己情感错付。
林嘉媛无意掺和她与陆寻乔之间的纠葛,她指指淋浴间的方向,“还是让寻乔跟你说吧,他在洗澡,应该快就出来了,你随意。”
说罢,她转身欲回房。恰好这时淋浴间的门开了,她便停下脚步,暗示性地看陆寻乔,又调转视线去看赵茵漫。
陆寻乔跟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愕然看见楚楚可怜的赵茵漫。她的眼神由冷漠无情转变为含羞带怯又充满委屈,只需一瞬间。
陆寻乔五雷轰顶地笑笑。
他实在没想到,赵茵漫会找上这处密所,此地是他刻意保密不与人知道的地方,不知赵茵漫从何处打听来的消息。
“赵小姐怎么来了?”陆寻乔和颜悦色。
赵茵漫听他喊得这样生分,越发委屈起来。她极慢极委婉地站起身,似乎只有这样慢的动作,才足以淋漓尽致地表达她内心的哀伤。
她两只纯真的眼睛里盛着那么多话,身体似乎在一刹那虚弱至极。
林嘉媛看得眼都不会眨了,她感觉空气也尴尬得静止一般。
她与陆寻乔一起站着,静静地看着赵茵漫,仿佛在等一场空前的,期盼已久的演出巨作。
赵茵漫没让他俩失望。这时的赵茵漫眼里已经饱含泪水,但那眼泪也充满戏剧性,它蕴含在她眼里,硬是掉不下来,那样子像极琼瑶剧里的女主角。
赵茵漫娇嫩地哽咽着说:“寻乔,你说,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毁约在先的人是陆寻乔,因此他不忍心再伤害这委屈巴巴的赵小姐,也就不敢轻易开口了。
他正为难地组织和解的语言,便听见赵茵漫催促道:“你说话呀,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呀?”
林嘉媛对上赵茵漫仇恨的目光,她感到窘极了,因而她只想脱身,她说我回避,你们单独聊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寻乔竟不愿她走,他一把扯过林嘉媛的手,顺势甜蜜蜜地牵住,然后放长眼光对赵茵漫说:“是真的,我们结婚了。”
生怕赵茵漫没听进去,他痴缠地瞥一眼林嘉媛,强调了一句:“她是我的合法妻子。”
林嘉媛像个被操控的扯线公仔,毫无反抗之意。她安然地被牵手,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占了多大便宜,只是看着赵茵漫,她又感到有几分不忍。
赵茵漫眼里的泪,这时终于滚下来。她连流泪都流得体面优美,似乎眼泪与她内心的情绪并不相通,它们各自有自己心情。
“为什么?我们明明有约在先,你为什么要随便找个女人来结婚?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哪里比不上她?你说呀!”她一脸悲壮的正义,像个誓死不屈的贞烈。
“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在圈子里随便抓一个男的,也比我强,”陆寻乔松开林嘉媛的手,缓步向赵茵漫走近,十分真诚地对她说,“你看,现在我已经结婚了,更加配不上你了。”
他抬手为赵茵漫抹了抹眼泪,然后像个长辈一样哄她:“外面大把青年才俊任你挑,你何必为一个有妇之夫伤心难过呢,不值得!听我的,回家去吧。”
赵茵漫在他的触摸下中邪般失去了独立思想,因为这是陆寻乔第一次主动碰她。
她茫然地看着陆寻乔的面庞,直觉越看越顺眼。对这个想方设法要远离她的男人,她却越发爱得要发狂似的。
而她有多爱陆寻乔,就有多恨林嘉媛。
然而,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温顺乖巧,她感受着陆寻乔指腹触划过她脸颊的感觉,是未曾体会过的温柔甜美。
陆寻乔垂下手,温和地催她:“走吧。”
赵茵漫没有反驳,她深深地看陆寻乔一眼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她每回一次头,陆寻乔心就紧一下,他多怕赵茵漫改变主意,回来要哭要闹,要死缠烂打。
赵茵漫如陆寻乔的愿走了,陆寻乔明显松了口气,他转头看见林嘉媛,才意识到林嘉媛看全了戏份。
林嘉媛心情复杂地打趣说:“赵小姐好有表演感。”
陆寻乔深有同感:“她就是学表演的。”
林嘉媛:“哦,难怪。”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不大正经地说:“但这不能怪她,怪我。我拿自己没办法,到哪都成为别人的关注对象。这很累。”
这个说法其实蛮客观,但林嘉媛对于他的圈子了解甚少。即便真是如此,这样自卖自夸的评价,由他自己不害臊地说出来,林嘉媛还是觉得挺无语。
她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陆寻乔对她给这样的反应也不恼,反而解脱般笑了。
他摆摆头:“陪我喝一杯。”
林嘉媛不假思索:“我不喜欢喝酒。”
陆寻乔:“那就陪我坐坐。”
他自顾自去拿酒,林嘉媛先去客厅沙发坐下,在电视机上随意点播了个电视剧。电视里播放什么内容并不重要,没人会认真去看,就权当是背景音乐吧。
一起在电视机前消磨夜晚静谧的时光,这不是第一次,他俩都有点习以为常了。
林嘉媛蜷缩起双腿,怀里抱个抱枕,身体往沙发一角靠拢,摆出舒服的休息姿势。不拘束成了她与陆寻乔平起平坐的仪式感。
陆寻乔坐在沙发中央,心事重重地品起酒来,一言不发,好似真的就单纯让林嘉媛陪他坐坐而已。
林嘉媛侧着头瞧他,她努力代入赵茵漫看他时,那静默的痴狂和哀怨。
她发现代入得极容易。换作是她自己,一旦跟这个男人动真情,想要把心收回也一定不容易,必定痛苦万分。
他是个由内而外都优越的男人,优越到放纵自己,对一切满不在乎的境地。
而他越是如此,越容易叫女人对他心动不已,死心塌地。除了他的前任,陈泽恩。
“那个……你和赵小姐,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林嘉媛试探着问,她其实并不指望陆寻乔会与她阐述交代。
陆寻乔转过脸来,看她,不语。片刻后,他将酒杯递过来,意欲邀君共进一杯酒才罢休似的。
林嘉媛垂眼看了看杯里金黄的酒液,又抬眼直视他:“喝了你就告诉我?”
她见陆寻乔在微笑点头,便爽快地夺过杯来,打算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但她的唇还没碰到杯口,杯口就被陆寻乔的手压住。
陆寻乔笑得有点儿恶劣,“看来真的很想听故事啊。这杯是我喝过的,你也不介意?”
林嘉媛想,她的手被他又牵又摸的时候,他怎么不问她介不介意。
再想想这些日子,与家人断绝关系,男朋友变成了前任,而她靠出卖自己才得以活过来,她感觉自己每天都在毁灭和重生。
与陆寻乔共同过得太美满时,她认为他俩就是狼狈为奸的一对不良人。偶尔她会破碎地想放纵自己,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当然,她也没什么利益可付出,她能奉献的,只剩一副还算青春美丽的身体。
酒杯被陆寻乔拿回手中,他饮一小口后放下,身体往后一靠,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拿出一副准备好讲故事的样子。
他看着林嘉媛说:“其实我和她没约定,那是我父亲和她父亲的约定,我和她都是棋子,是商业联姻的工具。”
“可是我看得出,赵小姐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的人很多。”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一点我也拿自己没办法,我无法勉强自己接受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林嘉媛忽然悟到了什么,她了解地笑了下,“我知道了,你喜欢我这种类型,就像你得不到的那一位。”
陆寻乔眼神警告:“别自作聪明。”
他不乐意提起陈泽恩,因为每提一次,他就觉得他不可避免地又失去她一次似的。
林嘉媛却偏想继续追问。她对那一位实在太好奇,好奇是怎样的女子,竟有如此本领,能牢牢吊住陆寻乔的胃口,让他不惜假结婚,只为将来若有机会,他能快速离婚去与她再续前缘。
林嘉媛看陆寻乔并不严肃,便耍起机灵来,她事不关己地笑,“头脑聪明这一点,我自己知道,不过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啊?”
陆寻乔黯然地瞧着林嘉媛与陈泽恩雷同的面庞,微微发怔。有一刹那,他混乱了,险些要把她当成陈泽恩。
就在林嘉媛对答案不抱希望时,陆寻乔抿唇又皱眉,然后“陈泽恩”三个字模糊地从他口中滑出来。
“……陈泽恩?”
“……嗯。”
既然陈泽恩的故事开了头,林嘉媛便顺理成章继续打探。她用谦虚友好的态度一点点哄骗,最终从陆寻乔回答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俩不完全但准确的过往。
高中时期,他和她双向萌发了青涩的爱慕之情,美好的爱情持续了好几年。期间,陆寻乔隐瞒了自己过分优越的家境,而家境普通的陈泽恩在得知实情后,坚决表示自己高攀不起,并果断地断绝一切联系。
而那时的陆寻乔骨子里过分自尊骄傲,他甚至不曾挽留。等他成熟到能为爱放下自尊时,他听说陈泽恩已经有了新欢。
她果然不是一般人,林嘉媛怜惜地想。她脸枕在抱枕上,目光温柔地伸出去,落在陆寻乔精疲力尽的脸上。
恰好他的目光也伸过来,目光无力,但充满感情。林嘉媛心霎时软得不成型。过一会儿,他说:“帮我再倒一杯。”
林嘉媛默默提杯去斟酒,拿回来给陆寻乔,他一看就说倒少了。的确是少,只够一口的量。
林嘉媛把杯递过去,柔声说“喝太多不好,伤身。”
陆寻乔忽然感动。他感动于林嘉媛如此在意他的身体健康,身旁的人只在乎利益,没有会对这上心。此类关怀,大概只有他至亲的奶奶才会放在心上。
他伸手拿接的当口,出其不意地伸来另一只手,拽着林嘉媛往怀里带,她一下子失重跌坐在他膝上。
过于真实明白的暧昧,令林嘉媛慌了心神,她企图站起来,但被陆寻乔死死按住。
“别动。”他轻柔地命令。
林嘉媛真的不挣扎了。她把心一横,索性风情地主动起来。她把双臂环上他脖颈,神色也跟着妩媚起来,仿佛真要与他厮混,狼狈为奸似的。
“陆公子,这要另外收费的。”她妖娆地说。
林嘉媛料想此话一出口,陆寻乔一定会兴致全无,她便能逃过这打破底线的危险。
果然,陆寻乔的脸色蓦地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