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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俭等人离开后,殷拂云坐在堂中,呆呆地望着被揉成团的信。
信是一个月前寄出,现在情况不知道会怎么样,心中担忧更甚。
她甚至有点后悔来北境,如果自己在南境,至少能够出一份力。
她懊恼地拍打几下自己的头,抱头伏在身侧茶几上。
过了许久,他重新走过去将信捡起来,信中除了南境的事情,李忻还提到京中情况。
皇帝听信国寺大师所言,认为自己的病症是因为前半生杀伐太多,大赦天下,殷家是谋逆之罪,并不在此赦免之列。
李忻的信中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殷拂云忍不住猜想。
陛下如此,不知赐婚之事会如何?
随后一直没有收到李忻的来信,她派李宅的亲兵出去打听华阳和南境的消息,如今北境冰天雪地,消息阻塞,能打听到的也都是皮毛,并无多大用处。
反而是高杉从军中得知一点南境的消息,上次南境军战败后,两军又在东线交战,南楚伤亡惨重,如今两军僵持,都在积极准备,开春后必然是一场恶战。
北境大雪未退,白狄便有了动静,殷拂云来到营中,秦澍正在教场巡视将士操练,远远瞧见她竟然走过来,她也迎过去。
“你们怎么来军中?”秦澍指了指殷拂云和她身后跟着的高杉几人。
“殿下不在,我等在北境也无事可做,听闻白狄有所动向,所以前来军中听候秦将军差遣。”
“听我差遣?”秦澍呵呵笑两声,“你们是殿下的亲卫,听我差遣什么?”
“我等是殿下亲卫,自然也属于轻骑营,殿下不在,应该听候秦将军差遣。如今军中必定繁忙,我等愿尽微薄之力。”
秦澍打量面前亲卫,瞥了眼她的腿问:“伤可好了?”
“早已痊愈。”
他四周看了眼,思量一下道:“暂时也没什么合适你们的差事,就暂时在我的帐下待命。”
“多谢将军。”
秦澍指了指正在操练的士兵问她:“怎么样?”
殷拂云第一瞬有点懵,没想到秦澍会问及她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她望着士兵,没有恭维含糊,很认真地说了自己心里的看法。
轻骑营的训练强度在军中算最大,力量和速度上都没问题,但是灵活度不够,并说了自己的建议。
秦澍只是想让对方夸夸自己:郡王殿下不在的这小半年,自己没有懈怠,轻骑营半点没敢松懈,训练有素。没想到对方这么实诚,不仅说了不足,还给了建议,关键给的建议这么切合实际,让他想反驳,又觉得反驳了反而显得自己草包。
他只好嘿嘿干笑两声,道:“你说的很对,还需要继续进步,殿下身边果然藏龙卧虎。”手自然而然拍在殷拂云的肩头。
“秦将军过奖。”
“走,去议事厅,待会咱们轻骑营的其他将领过来,你和他们把刚刚的话说一说。”秦澍又拍了拍殷拂云的后背,带着她朝议事厅去。
一路上又和她说了一些操练的事,说到激动的时候,手臂半搂式地拍着殷拂云的肩头。
跟在后面的高杉和徐省相互看了眼,不知道该说大姑娘的易容太真还是该说秦三将军的眼拙,但是可以庆幸的是殿下不在,否则有好戏了。
殷拂云在议事厅等了一盏茶功夫,几位轻骑营的将领便过来,与他们曾经打过照面,对方知晓她的身份是李忻的亲兵。见到她在有些诧异,一位将领兴高采烈问:“是不是殿下回来了?”还四处打量寻找,带着其他的几位将领也激动一番。
“殿下没回,不过给咱们送了个人过来,七爷对于咱们营中将士的操练有话要说,诸位坐下来听听。”秦澍坐在上座,冲立在一旁的殷拂云示意。
众位将领听此话,以为殷拂云是殿下安排过来带来什么指示,目光齐刷刷转过来,满目期待。
殷拂云有些诧异秦澍话这么说,扫了眼众人,也没有客气,直奔主题,说了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诸位将领听完后,沉默一阵,其中几位真对建议提出了疑问和可实行的看法。众人在相互讨论之后最后采取了三条建议,并真对轻骑营实际情况,对这三条稍加改动。
从最初意见提出到最后拍案确定,所有的将领都提出了看法和观点,并详细阐述。之后他们又真对如今白狄的情况分析商议,殷拂云对此知晓并不深,主要是听他们的观点和看法。从中看出了这些将领并无一人是莽夫之辈,即便是校尉也有将才。
这个轻骑营太小,人才汇集,反而没有能够得到充分施展,有些屈才。
这些中一半是李忻接管轻骑兵之后提拔上来的。胡敞在时,他们中最多只是校尉级别,如果李忻不是因为这一年多接二连三病重回李宅养伤或者回京,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军中,轻骑兵必然不止是如今状况,在军中的威望也必然更甚。
这是当年掌管轻骑兵的胡敞之过,也是李忻接管之后接连重伤不能回营主事之过。
想到赤狐山和女营之事,她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随后她跟在秦澍身边,开始的十来日只是与他一起巡视将士们的操练,后面便是让她跟着一位将领去对接轻骑营粮草之事,再后来便是去司马场对接。
从司马场回来,殷拂云便回之前居住的地方。经过李忻的营房,想到他房中有不少关于这么多年大周与白狄战事的记载,都是他亲自整理编写,涉及到方方面面,准备再去看看。
房中书架蒙上一层薄薄浮尘,想来是自从去年李忻回京,便没有人进来打扫。
她在一排书架上找到这些书,将自己没有看过的几本取下来,瞥见旁边的书案,走过去坐下来静心翻看。
看到一半的时候,见到书页边上糊着一叠纸,折叠夹在中间。
她好奇地打开,纸张有两尺长,密密麻麻蝇头小楷,是对书中记载开国初年□□皇帝为了对抗白狄建立一支军队的分析,并且阐述如今在北境军外建立一支这样的军队所需要的条件。内容很详细。
看完后,她不禁想到了青泽马场和冯驰,这都贴合李忻所写的内容。
上次去的时候,恰遇赛马,她当时感慨马场的人马术超群,不输军中骑兵,如今望着这一长页的内容,让他不由多想。
李宅的书房本来藏的秘密,不是李忻与冯驰私下密切往来,应该是这样一直军队。
她思忖良久,这两日正欲司马场那边对接一些事情,可以借助重阳去探一探。
这个重阳被李忻要过来,想来也不是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不知不觉房中光线暗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晚膳时辰,手中的一册书也所剩不多,她干脆掌灯继续看。
最后一页看完时,高杉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进门便笑呵呵道:“见殿下房中灯亮着,猜想是七爷在这边,还没用膳吧,我带了些过来。”
高杉走到小桌边,用衣袍抹了几下擦去浮尘,将饭菜取出一一摆上。
“趁热吃。”
殷拂云道了声谢,走过去坐下来,随口问:“殿下有来信吗?”
“没有。”高杉见她神色黯淡些许,解释,“路途遥远,如今北境积雪未消,书信慢了些。”
“殿下有一个多月没有来信了。”
不知道在华阳怎么样,也不知道华阳又是怎样一番光景,连南境那边这些天也没有消息,让她心中越来越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七爷是想殿下了?”高杉笑问。
这段时间殷拂云几乎每天都会问他华阳那边没有没有来信,听到没有信,神色落寞。
关心华阳的事情进展是一方面,他认为还有一方面是想知道殿下的情况。
殷拂云翻了他一眼。
高杉笑着在对面坐下,调侃道:“姑娘在北境,殿下肯定比姑娘还更加迫切想来北境,说不定过几日殿下就来北境呢!”
“若真的能够从华阳脱身,就不会连封信都送不过来了。”她盛了碗汤,喝了两小口,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猛然抬头望着高杉。
高杉正微笑看着她,接触到她逼视的目光,笑容立马僵了,身子朝后退了退,一脸窘迫问:“怎么这么看我?”
殷拂云放下碗勺,很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收到了殿下的信?”
“没有。”高杉扯着嘴角笑道,“我若收到殿下的信,肯定第一时间就交给你了。”
“真没有?”
“真没有!”
“发誓!”
“啊?”高杉一愣,这么认真吗?“姑娘不信我?”
殷拂云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高杉紧张不安,苦笑道:“我私藏殿下的信,殿下知道了还不剥了我,姑娘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
“那就发了誓吧!”
“姑娘怎么还、还小孩子气了,玩这个。”
殷拂云挑了下眉头,示意他快点。
高杉手攥了又攥,最后心一横举手起誓:“我若是私藏殿下的来信,我这辈子娶不上媳妇。”
“不是私藏,是对我隐瞒殿下的来信。”
“这……这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你再起誓一遍。”殷拂云轻松一笑,端起汤碗一边喝一边等着。
高杉原本伸直的手掌屈了屈,最后干脆放下,尴尬地笑了笑:“都发过誓了。”
殷拂云再次放下碗勺,把手伸过去:“拿来吧!”
“殿下真没有来信。”
“快点!”
高杉望了望殷拂云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的手,总不能为了瞒着她,让他真发誓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吧?
他朝自己怀里瞅了瞅,一脸不情不愿地将手伸到怀中将信掏出来。
殷拂云一把夺过去,拆开信封,抖开信纸,一目十行将几页信快速看完,最后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最后几行上。
高杉又将信抢了回去,匆忙塞回信封,揣回怀中。
“姑娘,你可就当做没看过这信,到时别露馅了,若是殿下知道我让你瞧了信,肯定要找我麻烦。”
李忻信中倒没有写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交代了自己过几日就能够启程回北境,想给她一个惊喜,让高杉莫将此信交给她,收信人也不是自己而是高杉。
如今被自己猜到,李忻倒不会真怪罪他,但少不得要折腾他几回出气。
忍不住心中欢喜,笑道:“我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