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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放下食盒,上了楼。
梅品崖怎么在星月斋?
一般人看见饭店里有别人办宴,会嫌吵闹,都会绕道儿去别的清净地儿下馆子,怎么就他这么不讲究?
而且,她现在是扮的是甘折唉,他不认识吧?
那他招呼我上去做什么?
甘棠走到他的雅间门前,客气地敲敲门。
“进来吧…”
一个小侍女在她敲第三下门时,轻轻拉开门,冲她露出一脸纯真的笑容。
甘棠认识她,这就是梅品崖的那个贴身小侍女,柳枝。
“公子叫我前来,所谓何事?”甘棠拱手行礼,道。
只见那梅品崖啪的一声甩开一把扇子,半遮着住脸,见外地在扇子后用花手帕擦了擦嘴,另一只手从宽大的袍袖里抖擞出来,在圆桌上的一遛饭菜上扫指了一圈儿,悠哉悠哉地道:“小二,帮我把这些饭菜打包起来,我要捎回门里给徒弟们接着吃。”
甘棠:“……”
喵喵喵???
你没什么眼疾吧?要不要去看看郎中大夫?
你见过穿成“伴郎”状儿的饭店小二吗??
见她杵在那儿一动不动,梅品崖皱了皱眉,瞄了身旁的柳枝一眼,柳枝会意,凑到甘棠身边,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小二?干活不干?”
甘棠又朝梅品崖作了一揖,客气道:“公子。我并不是这星月斋的小二,我只是在替我娘看看有什么可以打包的,帮忙一起收拾收拾残羹剩饭……惹得公子误会了,抱歉。”
梅品崖眼睛一亮,咵得一声,收了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心,道:“娘?你是那甘府甘夫人张氏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
甘棠:“鄙人是甘府邸四公子,名唤甘折,宁折不屈的折。”
“哈哈哈,好一个宁折不屈,你们家今儿是给大家演了一出什么戏啊?好生精彩,又是娘大哭爹不管,又是婿不来女气走,我看的是比茶楼里唱戏说书的师父讲的话本子还要精彩千倍万倍啊!”
甘棠笑笑不说话,她是穿越人士,对甘府的人人物物情感投入有限,没有太多的情感共鸣,和梅品崖一样,也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多少有点魔幻和搞笑。
想来,这位梅门主也是个喜欢凑热闹、听八卦、看闲戏的人吧。
“是……是嘛?”甘棠表面淡定笑道,心中却在哐哐锤墙。
梅门主,这不是你把我叫来打扫桌子的理由吧?
梅品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春梅色的大袍堆叠在椅子上柔顺地垂下,盖住丝织的下衣,他穿的是曲领内衬,好看的喉结在领子里,随着说话的腔调若影若现。
“唉!甘公子!”他一拍扇子,将扇柄指着甘棠,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唐什么的男的?”
甘棠:“唐?”
梅品崖:“没错,名字里有唐,荒唐的唐,那人功夫十分了得,连跳二百多绳粗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我认了他当朋友,听他说他在你们府邸里忙活计,四公子你应该晓得他吧?”
甘棠:“……”
何止是晓得哦。
直接就是本人呢。
甘棠和梅品崖面面相觑,一同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梅品崖:“甘公子莫要傻笑了,这么一个能人在你们府里干活,你们不可能不知道吧?他这么喜欢跳绳,没天天跳给你们看?”
“有有有!哈哈哈哈…”甘棠扶额,笑道:“那位唐兄弟,不光是个跳绳达人,还是个健身达人呢!”
“见申?那是什么?”梅品崖故作不解道,花扇后的眸子微微眯起,瞧着她。
“唉,算了算了,这位公子,你把我忽悠上来,打听我府里的下人做什么,你不会……”甘棠揶揄地打量了梅品崖这一身花花绿绿的扮相,道:“你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对我的唐兄弟图谋不轨吧?我们唐兄弟可是直直的,比街边巷口的酒幌竿子都直!”
“噗!”一旁的小侍女柳枝差点没笑撅过去,忙捂住嘴,肩膀抖成筛糠状。
梅品崖先是一脸震惊地看着甘棠。
甘棠眼神一动不动地别过去脸。
他又冷冷地瞥了柳枝一眼,眼色道。
笑屁啊!一边儿去!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门主!哈哈哈哈!甘公子理解的太逗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滚!”
梅品崖忍无可忍,只想当场换一个小侍女。
柳枝冲两个人行了个退礼,合上门,走了。
甘棠:“所以,你是想挖墙脚?想把我们府里的这块‘活宝’挖走?”
梅品崖打开扇子,昂首阔步地扇着胸脯,慢悠悠道:“对,我们万花门就缺少唐阿哥这样的人才,有本事又诙谐有趣儿,甘公子,你知道…万花门吧?”
甘棠:“略有耳闻。”
卖艺为生的破烂门派,有啥好往深处探讨的?
梅品崖:“嗯,我们门派主攻的是吹拉弹唱,在整个夜都城都小有名气,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影响力一上去了,就有不少人瞧我们不顺眼……”
甘棠双手环胸,同梅品崖对视,梅品崖虽然穿衣打扮妖里妖气,但是那身高八尺的大个儿,倒是足足高了甘棠一个半脑袋,甘棠看他,得仰起下巴。
为了不掉她这个官门少爷的价儿,不让自己在梅品崖面前看起来像个小鸟依人的“小菜鸡”,甘棠歪着脑袋看他,发冠后的马尾连带着垂下来的红色发绳儿扫向一边儿。
甘棠吧嗒吧嗒踩着她的鹿皮小短靴,得瑟极了。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们府里的唐阿哥要过去当专属保镖?你是想要他一个人包围你们门下招惹的所有挑事儿者嘛?你这是要害他啊,还是要害他啊?”甘棠道。
梅品崖被她的话逗笑了,手里的花扇子摇得飞起,把他鬓角额间的碎发呼啦啦的吹起来、又落下。
“甘公子说笑了,必然不会让唐阿哥来万花门送死的,我是想让他来我门下当武术夫子……”
甘棠:“武术夫子?教武术的人?”
“没错,我那些个徒弟,歪瓜裂枣的,除了最先的一批,其余的都是我在一些穷苦农家里要来捡来的小孩子,有的是被亲妈嫌弃扔出来黄毛女童,有的是脑袋不灵光被人嘲笑的小鼻涕虫,有的不会说话,有的眼睛不清明,总之都是些没有武术底子的大白菜……
“唐阿哥那天当着我的面跳绳,虽然没有习武,但是每一处甩臂,落脚,都是极其巧妙,极其有思想的,一看就是个有底子的练家子,他又说自己是武夫出身,我当时就请他吃了饭给了名牌……只可惜,有两天没有音信儿了,今儿正好见了他府邸里的小主人,这不趁机问问嘛?”
“呵呵呵。”甘棠把马尾甩向另一边,冲梅品崖挑挑一侧的长眉,道:“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卖你这个人情?你们万花门又和甘府没关系,而且,唐阿哥是我们府的仆人,让给了你,谁来充这个班儿?”
甘棠一双英气的男儿眉下,一对像小狐狸一样的眼睛露出精明的狡黠,忽闪着亮光,她丝毫不害怕同人对视,倘若来人敢盯着她看,她就敢死死地把来人盯得“体无完肤”。
梅品崖没说话,而是面带微笑,忽扇着扇子围着甘棠一圈儿圈儿打量着。
甘棠:哼,没招了吧?小样儿。
梅品崖在甘棠的身侧停下脚步,看见了插|在甘棠腰封里的扇子,素面的扇子上白花花的啥也没画,一串刻着海棠花的桃木雕串成长须的流苏,顺滑地垂了下来。
甘棠本来想拿来占手的,结果一路没闲下来,早就忘了它的存在,梅品崖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来。
甘棠余光瞄到一个东西就要贴上了她的腰。
我靠?
明的不行玩阴的?!
她一个转身,躲过他的贴近。
“你干嘛?!”
他们俩各退一步,梅品崖背着手撤向一边儿,脸上的笑意愈加深刻。
甘棠看着他那个笑容,就觉得大事不妙,太阳要西升,道:“你干嘛了?!”
她摸摸自己身上,钱袋和香囊都在,没有什么东西被拿走。
甘棠:“你是抓了一把我身边儿的空气,想用窒息威胁我就范嘛?!”
“当然没有。”梅品崖从背后撤回手来,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两把扇子,他把花扇子放进里襟
里,轻轻摸了摸另一把,一节一节的打开。
甘棠瞬间记忆回笼,摸向自己的腰封,果然空空如也。
她的扇子被这个人顺走了!
甘棠朝他摊开手,道:“拿来!我这破烂玩意儿又不值钱,你用它威胁不了我!”
梅品崖置若罔闻,抚上洁白的扇面,道:“本门主平生最见不得有人的扇面不着一墨一彩,甘公子这扇子我画定了。”
甘棠表示大无语事件,道:“画画画!!你想画就画,只要不要钱,你画个王八画个驴崽子我也懒得管你。”
梅品崖合上扇子,一起揣进前襟,看着她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哦,我怎么能不要钱呢?”
甘棠:“啊?你想强买强卖?!”
梅品崖向她晃晃五个摊开手指,道:“这个数,五十两银子,不给我就亲自去甘府要,实在给不起,就拿你们家的唐阿哥来抵!”
甘棠:“……”
我好想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