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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友松几步走到张贴在墙上的那张武汉市城市规划图跟前,用手绕图圆周划了个大圈子说:“我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说:‘紧走慢走,一天走不出汉口’,现在的大武汉,你就是开着车绕三镇诸多区、镇的地盘转,恐怕一天也甭想跑出武汉这个大圈圈。这么大的天地,难道就没有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立足之地嘛!李玉英有胆子,热爱教育事业。特别是她热爱贫困学生,对‘贫困’二字热心,爱孩子。学校有特色,‘以文为主,以武促文’,她本身会武术,而且能以武术为特色坚持办学,这就是‘精英’的核心所在,武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她没丢;有艰苦奋斗的精神,抗大办学,很有影响力,且有效果,很不容易;有爱心、热心、耐心,精英越办越坚强。像她这样热爱教育事业的人,我们为什么不给以支持,只要她姓‘教’,我们都要关心、要支持!”
李玉英哭着要将老伴搀起来,老伴死活不起来,伤心悲痛地说:“答应我,这个学咱不办了。为了办学,你呕心沥血不说,还树了这么多的敌,得罪了这么多的人,何苦呢?”
李玉英唉声叹气地说:“唉,要想干一番事业,难哪!”
马书铭帮老伴擦了一下在眼眶里打转转的泪水说:“我知道你要后悔的,总算明白过来了,走吧,到教育局给他们讲讲,这个学咱不办了,把孩子们退回去。大部分都是你好心免费的,少部分的孩子虽然交了点学费,也不多,咱赔得起。其它装修校舍、购置教具花的费用我们自认倒眉吧!”
李玉英强行将老伴拉起来,耐心地安慰说:“这个苦差事是我自找的,决不怨你和儿女们,感谢你和儿女们对我的支持,还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还要办哪!”马书铭瞪了她一眼说。
李玉英点点头说:
“要办。”
马书铭猛劲甩掉她的手,转身往回走去。边走边怪怪地吼叫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碰得头破血流你是不罢休的。从今以后,你办你的学,我和孩子们------再也不管你了。”
李玉英紧追几步,拉住老伴的手,和风细雨地说:
“瞧你说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可需要老伴陪伴的时候你能不管我了?眼睁睁地看着我碰得头破血流,你能撒手不管?”
马书铭噘着个嘴巴嘟囔着说:“只要你不办学,我啥都听你的。”
李玉英假装生气地说:“又来了不是?刚刚有点起色,你说我能停下来嘛!俗话说,张弓没有回头的箭。眼下虽说受了点挫折,咱就撒手撂挑子,还算是个一校之------”
马书铭仍嘟囔着说:“还吹呀,都已经两次被赶出门外了,还死皮赖脸地自讨没趣。你不怕丢人,可我,我还要脸呢!”
“谁丢人了?我是偷谁、抢谁了,啊!”
李玉英没想到老伴会说出这样伤情动感的话,她再也无法控制了,倍觉伤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心爱的老伴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老伴的心?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是气愤之极才说出这过头的话。可这话确实让我伤透了心哪!”
马书铭虽然仍在气头上,但老伴的动情不能不让他后悔。后悔归后悔,该硬还是要硬。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刚想发火,又被老伴的怒火给压下去了。
“不就是个校址问题吗?只要动脑子,总会有办法的。他们瞧不起这些贫困的孤儿,我们再撒手不管,那他们还有活路吗?你支不支持都无所谓,反正这个学我是要坚决办下去的。谁也阻挡不了!”李玉英怒冲冲的向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马书铭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老伴的心,从内心里说,他是爱自己心爱的老伴的,他也知道难以让她回心转意,所以才用几句厉言激她。没想到自己的方法不当,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李玉英不顾老伴的反对,从保险贵里拿出了教育局和文体局的批文,直接找到了教育局领导。在教育局的会议室里,她同着教育局和文体局的几位领导,又一次伤心悲痛地跪在他们面前。
这个发誓只跪天、地、父母的倔强女人,为了三百多个穷苦孩子,竟然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三次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李玉英进屋后,二话不说“嗵”的一声跪在一位局长面前,悲泪长流地说:“局长,请您发发善心,救救那些贫困的孩子们吧!”
就因为李玉英的真情善意,打动了所有在场人的一颗怜心。教育局的几位领导慌了,急忙起身离座,快步走列到李玉英跟前七嘴八舌地说:“**不兴这个,李校长你这是------快起来快起来!”
“我不管他兴不兴,我只想问你们管不管?”
“管管管,谁说不管了?”那位局长伸手将悲泪长流的李玉英搀起来,将她扶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满腔羞涩的口气向她赔礼道歉道,“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了,全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家,给你造成了心理上的压力。你来得正好,现在我们正在研究帮精英文武学校解决校址问题。来,咱们坐下来研究具体事项,你有什么意见或要求,请尽管提出来,我们尽力帮你解决。”
李玉英与局长坐在一起,心里很不自然,表情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三分的拘束,她口迟心怯地说:“其实------要说------也------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要求,更不敢有过分的奢望。只是我------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希望,希望有一片安静、祥和的天地。这个希望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武汉市政府副秘书长、市教委主任罗友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在场的人全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罗主任好!欢迎光临我局,检察指导工作!”
“好好好,大家都好,都好!”
罗友松边往里走,边接住李玉英刚才的话茬说:“能主动承担起为政府分忧,为农民工和贫困孤儿上学难的重担,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我们当领导的,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满足人家这个小小的希望呢。”
罗友松笑望李玉英片刻,然后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凝盯在张贴在墙上的那张武汉市城市规划图上,几步走过去,用手绕图圆周划了个大圈子说:“我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说:‘紧走慢走,一天走不出汉口’,现在的大武汉,你就是开着车绕三镇诸多区、镇的地盘转,恐怕一天也甭想跑出武汉这个大圈圈。这么大的天地,难道就没有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立足之地嘛!李玉英有胆子,热爱教育事业。特别是她热爱贫困学生,对‘贫困’二字热心,爱孩子。学校有特色,‘以文为主,以武促文’,她本身会武术,而且能以武术为特色坚持办学,这就是‘精英’的核心所在,武术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她没丢;有艰苦奋斗的精神,抗大办学,很有影响力,且有效果,很不容易;有爱心、热心、耐心,精英越办越坚强。像她这样热爱教育事业的人,我们为什么不给以支持,只要她姓‘教’,我们都要关心、要支持!”
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秘书长就是秘书长,讲出话来一套一套,环环相扣,语意深刻,逻辑性强,让人不得不服。接着他激动地说:“民办教育是我们教育的组成部分!是改革开放后萌生出来的新生事物。它不单单解决了农民工和贫困孤儿上学难的问题,也是为政府排除了一个不安定因素的大问题。教育和谐,是整个社会和谐的基础。”
罗友松接着说:“我们中国的民办教育发展很不平衡,参差不齐,它起步晚,仅仅才一、二十年的历史,我们政府、特别是我这个主抓教育工作的,对民办教育支持不力,没有把民办教育与公办教育摆到同等位置,同样对待。如果我们不认真地解决民办教育问题,整个教育必将受到一定的影响------”
最受感动的是李玉英,她打断了罗友松的话说:“罗秘书长经常到民办招生点上去看望大家。而且每到我们面临重重困难的关键时刻,罗秘书长就出现在‘精英’面前为我们排忧解难。”
罗友松理解李玉英的心情,下面的话让李玉英更加激动不已:“我个人认为:在拨款上,能不能把民办与公办一个样;在老师的职称评定上,能不能把民办与公办一个样;在学校的评先上,能不能把民办与公办一个样。对待有‘特色’的更要优先办。据我所知,具有‘特色’的民办学校,‘精英’武术学校算一个!”
罗友松的话音一落,室内立刻暴发出了长久不息的掌声、笑声、叫好声。因为他的话实在。有的翘起大拇指赞扬说:
“好!秘书长说得好,‘精英’是农民工和贫困子女们拥护的学校,她更是我们政府的光荣、自豪、骄傲。”
“谢谢诸位领导,过奖了,过奖了!”李玉英满口谦辞地笑望着大家。
片刻的激情过后,李玉英面向罗友松,温和的口气中仍饱含着谢意。她说:“罗秘书长,您太看重‘精英’了。我代表‘精英’全体师生向您表示感谢!”
因为,李玉英认识罗友松,以前她到过几次市政府办理有关事宜,和罗友松有过一面之交。后来罗友松又去过几次学校看望师生,她知道他关心下属,办事认真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所以,她认为,市政府秘书长巧在此时来到教育局,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那决定性的讲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为此,她还是不失时机的站起身来,深深地向罗友松鞠了一躬说:“谢谢,谢谢罗秘书长给我们‘精英’留了一席之地!”
罗友松摆摆手,谦恭地说:“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就谢在座的其他领导吧,具体事情还要靠他们来落实。不过,今天的机会难得,我可以先给你透个信,也算是个君子协定吧。等你们的新校址定下来之后,我要去看望你和那些贫困的孩子们。另外,我还要应你们学校的邀请担任你们的名誉校长。”
罗友松的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李玉英,使她那颗惶恐之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稍微平定了心态的李玉英,笑望着满脸慈祥的罗友松,语无伦次地说:“谢谢,欢迎!欢迎罗秘书长,不罗主任。不不不,罗校长,罗校长,还是叫你罗校长吧。”
李玉英面向罗友松,恭恭敬敬地施一礼,郑重地邀请说:“热烈欢迎罗校长,回咱精英文武学校检查指导工作!”
罗友松当场表态说:“一定去,一定去!”
后来,在武汉市政府秘书长、武汉市教委主任罗友松的倡仪下,先后有湖北省体委副主任郑露玫、武汉市政府体改委书记黄炎生、武汉市劳动局副局长郭国学、李永红等领导正式出任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名誉校长,充分体现了湖北省、武汉市政府对民办学校是何等的关心和支持。
李玉英踏入自己的办公室,椅子还未坐稳,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她伸手拿起耳机一听,是教育局长打来的。说是经过局领导研究,武汉精英文武学校被安排在江岸区某中学内,请她们认真组织安全搬家。
李玉英认为,掏钱难买后悔药。但受一次挫折,长一分见识,使她学到了不少在特定条件下,如何以宽恕之心,引导学生们容天下之事的肚量。武汉精英文武学校吸取了初次与堤角某中学相处的教训:凡事,以情为重;与人相处,以和为贵,不攀不比。
因为,武汉精英文武学校的学生,大都穿着过时的服装,新旧差异,色择搀杂。因学校条件差,没有经费制做统一的校服。就年龄而言,同一年级的孩子,年龄相差太大,小的八、九岁,大的十七、八,看上去真不像是一个班级。虽说也制做过几次校服,但那都是为了外出参加比赛用的,比赛完后就统一收回洗净晒干后放入库房,待下次比赛时再用。
因此,精英文武学校的学生们,经常被公立学校的学生瞧不起,有时甚至被辱骂为“没娘养的野种”。李玉英看着那些被辱受屈的孩子背地掉泪,她没有找那些富家孩子的家长或老师论理,而是苦口婆心地安慰自己那些受屈的孩子:
“孩子,咱们穷这是事实,但不是像他们骂的那样坏。可是,我们要穷得有志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再说了,贫穷不是永远的,只要我们努力奋斗,打牢文化基础,学得一手技艺,还怕没有致富的门路。咱不和别人比父母,咱和别人比前途、比贡献。要学会忍耐,要和邻校的学生搞好团结,要注重从------”
学生们每听到校长这亲切的教导,总是点着小头,以坚强的口气说:“奶奶,我记住了。”
李玉英是这样教育孩子们的,她自己也是从我做起,在邻校的师生们面前,言语温和,举止谦卑,没有一点全国名人的大架。身为校长,既是清洁工,又是保安员,还是树人育才的良师。
邻校的一位中学老师跟李玉英开玩笑说:“李校长,你既是名人,又和我们校长的身份一样。同样的校长,为什么你见他总是这个,那个的太小------何必总是要点头哈腰,自降自己的身份呢?”
李玉英哈哈一笑,她的笑,充满了自信,饱含着谦恭而又城府至深的宽阔胸怀。作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女人,她成就事业的口气,让人不得不折服:
“只要让我手里这几百个孩子安安稳稳地完成学业,我给你们校长擦皮鞋都行!”